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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他指甲嵌入掌心中,拳头攥得骨节发白:“不是你养了我六年,而是我养了你六年!我十二岁的时候,你让我自己学着做菜,却不找人来教我,只让我自行摸索。那段时间我尝遍各种调料,有三个月舌头都感知不出味道来。我数次烫伤胳膊,一肩燎泡,夜里疼的十来天睡不着,这些我都没有跟你说过。”

“我出诊赚金,在谷外被野狼袭击。你却只知道抱怨我回来做饭晚了,我身后湿了一片的血迹,想来你也没有看到。”

郝肆奕嘴角的弧度越来越甚,眼神却越来越冰冷:“是了,难怪你舍不得我这徒弟,你若没了我,怎么活的下去?”

裴满衣只觉口舌发干,笑容苦涩:“你……为什么从来不说?”

“呵。”郝肆奕冷笑:“为何要告诉你呢?师父?让你多些笑话取乐吗?”

裴满衣满心酸涩地摇头:“阿奕,你太过好强。”

郝肆奕退开一步,将失控的神色收敛起来,淡然道:“我一辈子都尊你一声师父。你若嫌我这徒儿不孝,要踢出师门,我自然也不会有怨言。”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却听裴满衣近乎哀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阿奕……我的心思你当真不懂么?我……你……”

“对了。”郝肆奕丝毫不留情面地打断道:“除了仆人,我会让大哥买几名伶俐的小倌让你带回谷去。”

说罢半分眷恋也无地推开屋门走了出去,空留一室余香,与失魂落魄的鬼医在屋中孑然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