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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伍少如惊弓之鸟一般,听见声响背脊一紧,险些拔腿就跑。

他大喘了几口气,见不是鳄鱼等野兽,绷紧的肌肉总算放松下来,然而一颗心还是余波未平地狂跳不止。

他走到水边,伸脚点了点潭水,见那涟漪波动间似是寒气凛冽,不由打了个寒颤。

郝伍少身体虽已不惧冰寒,然而心中始终有着难以克服的阴霾,那时濒死的感觉尤历历在目,一想到要入水就已浑身寒毛竖立。

他阖上眼,努力平复情绪,缓缓踏出第一步。

脚踩入浅水之中,冰冷的潭水旋即浸湿了布鞋,似是要渗入每一个毛孔。

郝伍少只觉头发都要竖立起来,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缓缓迈出第二步,水淹过了脚踝,凉意顺着小腿向上蔓延攀爬,连手指都颤了起来。

他越走越慢,脑中不断闪过各种过往的画面。

他赤着脚将睡得正香的韩轻嗣踹醒;他被韩轻嗣抱着攀岩走壁,无尾熊一般扒着韩轻嗣不放;他寒毒发作蜷在韩轻嗣怀中汲取热度……

一幕一幕,历历在目。

潭水已淹过膝,郝伍少睁开眼,突然释然一笑,轻骂道:“娘希匹的,怎么跟临死前回忆一生似的。”

他转身向岸边走,笑骂道:“就算要死了,也不能想着你这混蛋去死。”

空洞静谧的石穴中只有水声哗哗,伍少行动间溅起的水花落回潭中,像是风拨动树叶时发出的声响,悠扬而缠绵。

郝伍少临近踏上岸的一刻,忽听身后一声巨响,他身体一僵,扭过头去,只见一只墨绿色的鳄鱼张开血盆大口迅速逼近,猩红的口腔令人作呕,银色的尖牙似能撕碎一切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