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靠近李霁,却被武冰一个箭步上前,拦了下来。事到如今,崔少宴哪里管拦在面前的人是谁,只觉耳中嗡鸣不断,绝不相信方才李霁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是那二字。他一脚踹翻了桌子,目眦尽裂地瞪着李霁,一字一顿道:“不。可。能。”
即便心中早已想过的事情,由别人简简单单说出来,却也是决计接受不了。
兄弟三人偷偷摸摸蹲在房上,揭瓦偷窥两位师父的事情仿佛就在昨日,又仿佛只过了一个时辰。再眨一眨眼,那人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闪烁,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的到。
顾东旭平静地仿佛在说无关之人,他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李霁:“再说一遍。”
李霁只觉喉头如灌石灰,干涩火辣,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顾东旭与崔少宴未哭,他的鼻子却已发酸了。
李霁用力捏住内袖,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死了!”
顾东旭依旧无甚神情,点点头:“尸体呢?”
崔少宴弯下身,恸哭失声。
李霁带众人去到刑部,将徐溪月的遗物领了出来,只有一件破了洞沾血的青色道袍与一枚木簪子。
顾东旭垂着眼接过来,依旧是那句:“尸体呢?”
李霁心绪混乱如麻,抓来刑部的官员问了,木然地回话道:“埋了……”
顾东旭面无表情:“埋哪了?”
李霁眩晕欲倒,强打起精神领着众人来到京外一处小山丘。
徐溪月的骨灰埋在底下,还有好心人为他立了一块石碑。
顾东旭一言不发,跪下来以手刨地,李霁蹙眉拦住他:“你做什么?”
顾东旭冷冷道:“挖出来,带回陈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