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旭睁开眼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霁道:“云州盛产铁矿,皇上害怕地方兵甲足则对皇权不利,征铁时异常苛刻。然而皇上也是经过计算方才定出的数目,若是节省一点,根本不至沦落到边防兵士无刀可用、无甲可穿。那就说明江猷他私下招兵买马。”
顾东旭满头雾水:“那江猷到底是要反还是不反?”
李霁撇嘴:“反?就他云州这点兵,便是再强,也顶多在皇上不备时来个突袭,能在先时占得点便宜。然而只要皇军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根本成不了气候。”
顾东旭依旧不解。
李霁道:“那么他之所以如此做,且在我们刚到云州时态度如此傲慢,一定有他的底气。这便是说明他与周俊臣有染。而且他应当知道周俊臣与南夏国的勾当,私自招兵想来也与此事有关。”
“我问他是否和周俊臣相熟……他显然愣了愣,见我如此笃定,反倒不敢承认了。我便给他个台阶下,若硬是撕破了脸,恐怕我也当真出不了云州了。我假意喝多了酒向他诉苦,说京中事务不断,中书令周俊臣串通敌国要造反,我在京中忙得焦头烂额不说,好容易得了个空闲,又被皇上丢到云州来查案。”
“他又惊,我刻意将事情说得简单无比,想他此地与京中通信尚需许多时日,也只得信我……我又偷偷告诉他,皇上派我来此地除了查案外另下了一道密旨,便是他怀疑征铁太过,却又拉不下面子来,特意派我来查看查看。”
“我如此给他台阶下,他又怎能不下?”
顾东旭微微蹙眉:“你这样难道不是真的有危险?万一游说他不会杀了你?”
李霁狡黠地眨了眨眼:“不会不会。我看西南燥热,隐有旱迹,就跟他说我夜观星象,发现火星行至鬼、柳二宿,将有大旱,乃祸事之兆。他自然就怕啦,哈哈~~”
顾东旭嘴角抽搐:“不会吧,这样他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