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困难地睁开眼,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脑袋沉得仿佛灌了铅,胃中翻江倒海欲吐。他缓了一阵,方才看清眼前人,微微一怔:“顾兄……你怎会在此处?”
顾东旭伸手搭了搭他的额头,温度微高,应是中暑了:“我买完路上须备的物事,随便逛逛,恰巧路过此地。”
李霁了然地噢了一声:原来是迷路了。
顾东旭扶着李霁向阴凉处走,下颌一抬,支使侍卫道:“那里有片瓜田,你们去摘两个来给他解暑。”
李霁原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借势将重量统统倚到了他身上,眉眼一弯,虚弱地促狭一笑:“顾兄应是看了愚弟良久了罢?顾兄出手相救,愚弟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顾东旭痛苦地扭开脸:“抱歉,我一时手贱。”这只混蛋山鸡,一日不调戏自己就不舒坦!当年明明是自己和师兄师父将他人逗弄的满面通红、羞愤欲逃……莫非李霁是他命中的业报?
方才躺在瓜田里乘凉,大老远地就看见一只红艳艳的山鸡领着一群人走近,他原想上去招呼,又嫌迷路丢人,遂打算不动声色地跟在他们身后回去。然李霁左摇右摆,面色惨白,看上去摇摇欲坠,他不及细想身子就已冲了出去。
李霁眨眨眼:“那顾兄记得多手贱几回。”
顾东旭将他扶到树下,从侍卫那里接过羊皮水囊,粗暴地往李霁口中灌:“那请你多坠马几回。”
李霁艰难地咽了两口水,顾东旭又往他脸上撒了些,扒开他的衣襟解暑透气。
李霁休息了一阵,精神缓过来些,懒洋洋地倚在树干上。
顾东旭蜷腿靠在他身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身下的泥土:“我发现有时穿着你这身衣服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