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见他的伤口只是额上青肿了一块,又蹭破了些皮,登时松了口气。想来只是师兄弟两人吵闹时一时气急动了手,并无大碍。他早上乍一看顾东旭被扎得严严实实,着实担心揭下来会瞧见一张鲜血淋漓的脸。
李霁从未做过替人包扎一事,只是不愿推辞,便硬着头皮上了。
……
第一次包扎完,顾东旭取来菱花镜一瞧,伸手轻轻松松将扎成冠帽状的绷带完整摘下来,望着李霁无语到道:“你觉得,我是在披麻戴孝吗?”
李霁:“……”
第二次,顾东旭圆圆的杏目被拉扯得细长,眼尾上扬。他连镜子也不照,花着眼道:“你觉得,我是在唱戏吗?”
李霁:“……”
第三次,顾东旭的叹息声被拦在绷带之中,目光森冷幽怨地瞪着李霁,二话不说地举起剪子在嘴处剪开一道缝,总算能开口说话:“你觉得……你包的和姓崔那混蛋包的有区别吗?!”
李霁讪笑两声,拿起为数不多的绷带,却被那人止住。
顾东旭阴森森地盯着他:“我觉得,你是在耍我……”
李霁:“……”
是夜,李霁又爬上了顾东旭的床。
他们这一行南下,正是盛夏时节,愈往南便愈是闷湿燥热,顾东旭睡时索性赤着上身,只着短打褂裤。
李霁穿着丝质亵衣,触感正是冰凉丝滑,故被其搭着时,顾东旭也不觉厌恶,方才没有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他自小与崔少宴同床共枕不在少数,睡相不佳时两人手脚纠缠一道亦是常事,故他对有人抢占地盘一事不算太过在意,只觉李霁有些异于常人的怪癖,又喜欢寻自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