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诩之不由心下生疑:难不成这功夫竟是骗人的么?
须知江颜逸练成了玄天剑的第九层,因许久不曾与韩诩之比武过招,故他此番用的招数连韩诩之也不认得,这才迟迟没有认出枕边之人。
韩诩之本以为这是一场苦战,但打起来却觉着并没有那么吃力,对手虽悍然,却也仅是与他不相上下,不至让他捉襟见肘。他平生学的招数都较为柔和,意在点到为止,不显于杀招,然两人你来我往地过了数十招,韩诩之渐有些不耐烦,一出手竟用了招极凶的百杀剑。
柔韧的剑身如蛇般逼近江颜逸的心口,江颜逸忙横剑去挡,却被韧劲十足的青雪剑以巧劲弹开。眼见泛着寒光的剑尖已贴到他胸口,江颜逸忙收招后撤躲闪,却是慢了一步,被青雪剑在胸口划出一道血口来。
江颜逸也是嗜武之人,原本是想借着这次机会与韩诩之酐畅淋漓地比试一番,探明自己究竟还比他差了多少,之后再顺水推舟地揭开自己的身份。
如今既然见了血,江颜逸便见好就收,出声喝止道:“停!”
韩诩之果然停了下来。
江颜逸松了口气,抬手正欲揭下脸上的面具,却忽觉一股杀意扑面而来,只见韩诩之双眸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伤口,竟在渐渐变红。
他心头大震,心道这次玩过火,迅速将面具一揭,唤道:“韩诩之!是我!”
韩诩之已与天边晚霞融成一色的眼眸顿格在这色彩上,竟不再变深。江颜逸紧张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应战失去理智的人。
业火逐渐冷却,化成一滩蕴着浓浓哀伤的死水。
江颜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濒临走火入魔之人竟破天荒的在失控前恢复了神志,还未来得及喜悦,却已被他眼中聚拢的水汽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