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江颜逸心痛到惊醒了。
他抬手轻拭鼻梁,上头沾了些冰凉的液体,放到唇边,竟似有些咸涩。
情之一字将人折磨至此,江颜逸既悔又恨,却对自己、对那人都已束手无策。
第一个找到韩诩之下落的竟是亲自出山的韩皖之。
他在一座荒城外破败的茶棚里看到独自斟茶的韩诩之,缓缓走到他对面坐下。韩诩之头也不抬,慢吞吞道了声“当心”。
这时候韩皖之已经坐了下去,只听身下咔嚓一声,年久失修的木椅竟四分五裂,他狼狈地跌坐在地。
韩诩之并没有幸灾乐祸,只是悠哉地替他斟了杯茶:“哥,我已叮嘱你当心。”
韩皖之哭笑不得地爬起来,接了他递来的杯子一饮而尽。
入口的液体,又甜又苦。
韩皖之怔忡地盯着他手中的搪瓷茶壶:“这里面装的,是酒?”
韩诩之啜饮一杯,展颜笑道:“是啊,我从未试过用茶杯装酒。尝尝茶杯里的酒和酒杯里的酒有何不同。”事实上,先前一个剑客经过,韩诩之问他讨酒喝,却没有容器可装,于是随手拿了这无人看管的茶棚中沾了厚厚一层灰的旧茶壶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