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颜逸定定望着他的双眼,愈发迷茫了。
韩诩之与他对视良久,缓缓伸出手,仿佛伸向溺水时的最后一根稻草:“江颜逸……”
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也是一生中唯一一次。因为在那之后,江颜逸说:“我一年之前已弱冠了,表字思暇。”
然后,他问了一个困扰了他一年的问题:“那天,你是否装醉。”
韩诩之见他没有立刻动手,心情登时明朗了几分:“……半醉罢。”
江颜逸又问道:“第二天,你为什么离开?”
韩诩之被这问题难住了。
这问题江颜逸并不是第一个问他的。就好像当初他和御史公子秦小楼由纯洁的关系发展成为不纯洁的关系,然他每在缠绵之后都将秦小楼哄睡了,自己却另找一处休息,秦小楼就曾三五次拽着他的衣襟问过类似的话。
但秦小楼的话中更深一层的意思是谴责,是对下一次的要求,至于他到底为什么离开,对秦小楼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
江颜逸却不同,他的问题是内心深处真真正正的迷惑。要的是韩诩之无法说出口的答案。
韩诩之道:“我……怕。”
江颜逸不由凝眉,想说什么,却又化作一声嗤笑。他道:“走罢。带我去找张浪德。”
两人出了星宿宫,韩诩之将江颜逸带到附近的王家村,走近一间空宅内。被点了穴道、昏死过去的张浪德狼狈地躺在乱草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