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救我!王爷救命啊……王爷……”杜瑾一听四十军棍人就瘫在了地上。
然而,任凭杜瑾鬼哭狼嚎的喊救命,赵淳也只是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卫承的手下自然没有弱将,打军棍这样的事情也是极娴熟的。既然上头说了要留这厮一条命,你就肯定不能打死,别说四十军棍,就是八十甚至一百军棍也不会打死他,但打断筋骨这样的事情是在所难免了。而杜瑾又是个文官,从小到大也没挨过这样的打,军棍起落之间那种鬼哭狼嚎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赵淳听得心惊肉跳,然而心底里也涌起一股怒气来。只是又不敢说什么,只好耳不听心不烦,转身钻进了马车扯过被子捂住了脑袋。
说白了,赵淳还是从小被周皇后给教导傻了,太听话,太循规蹈矩了。以至于这种时候他想的还都是事情的本身是杜瑾做错了,是自己出了纰漏而忘了他的身份,忘了自己是王爷,是钦差,有绝对的话语权。
从未享受过权力的王爷有多么可怜,是他自己也没悟透的。
然而从这一次开始简王的气焰被容昭和卫承联手打压下去,连旁边看热闹的灾民们也都明白了这一行人里面其实说话最管用的不是这草包王爷,而是那个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看上去像个姑娘的俊俏公子。而这位公子是什么来头?有聪明人已经听了出来,这位公子乃是战功赫赫的靖西候嫡子,前面有两个哥哥是临阳郡主所出,然而都被他的锋芒压了下去,皇上撇开两个有皇室血统的外甥不封,却封了这个柔弱的小公子哥儿位世子,而他的亲姐姐曾经是宠冠后宫的淑妃娘娘,论起来也算得上是位国舅爷。
不管他背后有什么势力,也不管他柔弱的外表之下是一颗多么狠辣的心,灾民们只知道这位跟仙人一样的公子哥儿是不畏惧那些恶势力的,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赈灾之事有了他,他们这些垂死挣扎的人就有希望。
话说回来,这一通折腾到结束,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容昭打了个哈欠,对卫承说道:“天亮了,收拾一下赶路吧。”
“好,叫他们弄点吃的给你,你吃过之后去车上睡吧。”卫承低声说道。
容昭摇了摇头,说道:“不想吃,先赶路要紧。一会儿盛穹派出去探路的人回来,你问问他们具体情况。我去眯一会儿。”容昭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好,交给我,你放心。”卫承点了点头。
兄弟朋友之间,最动听的三个字就是:你放心。容昭回头朝着卫承微微的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对于容昭的阴狠手段,卫承是见识过的。当初在他最无望的时候,是容昭一手把他从那种看不到头的黑暗里拉了出来。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容昭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就说杜瑾做的这些事情,至少卫承是没有察觉的,然而盛穹却已经把人和信都带了回来,还逼得简王哑口无声。这件事情再回味的时候,卫承不仅又对容昭高看了一等。容昭这个人深藏不漏,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然而这样的一个人却有一福柔弱的外表,最容易让人忽视他,小瞧他。
所以,当简王和杜瑾不把他当回事儿去算计他的时候,就已经掉进了他的坑里。
看着被两个手下拖回来的已经昏死过去再也哼不出一声来的杜瑾,卫承摆摆手让人把他扔回他自己的车里,大声吩咐众人:“抓紧时间收拾一下,吃点东西准备启程了!”
灾民们各自从惊呆吓傻中清醒过来,赶紧的忙忙碌碌,烧水煮粥热饭,急匆匆的吃了两口便再次赶路。
经过昨天一个大晴天,道路比之前好走了许多,曾经的泥泞被烈日蒸干,地面开始满满的龟裂,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息。
至中午最热的时候,卫承看众人都走不动了,便征求容昭的意思,在一片树林之中停下来休息。
随行的太医给每个人都发了避暑的药水,简王捏着鼻子把难闻的药水喝下去,恹恹的靠在车里发呆。一夜惊吓气愤,再加上缺觉和马车的颠簸,让他头疼欲裂昏昏沉沉分不清身在何处。
“王爷,容公子叫人送了他秘制的解暑药囊来。”车外的护卫把简王惊醒。
“拿过来吧。”简王有气无力的应道。
护卫忙掀开车帘子把药囊送过去,赵淳接过来凑到鼻尖一闻,便觉得一股清亮的香味如一股清泉冲进脑门,顿觉神清气爽了许多。
“好药!”赵淳忍不住又多吸了两口。
“王爷,要不要喝点水?”护卫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