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梁易城没敢抬头,张万寿倒是抬头了,但看一眼背对着门口的皇上再看一眼皇后娘娘,啥也没说又低下头去。
周皇后小心翼翼的躲着碎瓷走到皇上身边放深深一福:“臣妾不知道陛下在处置国家大事,就这么一头闯进来,实在是不应该,请陛下恕罪。”
“并没什么国家大事!不过是写糟心的家事罢了!”皇上沉沉的叹了口气,想着周岳亭在集贤街撞死的事情总归是瞒不住的,还不如就此告诉皇后的好,便把手边的那份供词递过去,“你来的正好,看看吧。”
周皇后好奇的接过那份供词,满心疑惑的低头看,还没看到一半儿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失声哭道:“陛下!陛下啊……您一定要给臣妾做主!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
面对周家,面对周皇后,皇上心里还是颇有几分愧疚的。周皇后的父亲和兄长为了推自己登上皇位先后丢了性命,周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也在那一场宫变中小产,而且她当时受了惊吓伤了身体根本,再也没有怀孕。这些事情都是皇上心里的一个疙瘩,所以这些年来周皇后即便有些小错,谨妃即便傻傻的时常越线,皇上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前阵子周成贞死在刑部大牢里皇上心里就很郁闷,刑部大牢都不安全,那么重要的人犯说死就死,这已经让他有很深的失控感,更不好面对周皇后,如今又出了这等事儿 尤其是这份供词之上又写的明明白白还有三个人的签字画押,周岳亭生性脆弱,经不住别人的激将和嘲讽一怒之下撞墙而死,赵俊在这里这虽然不是直接杀人,然如此推波助澜的行径也甚是可恨,更何况赵俊那些言辞嚣张至极,若非肃王平日里飞扬跋扈视皇位为己物,他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哪里敢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皇后在旁边哀哀欲绝,口口声声要皇上做主。
皇上心里的火气本来就盛,这会儿更加压制不住,便冷声吩咐梁易城:“梁易城,这桩案子朕就交到你的手中,朕赐予你天子宝剑,再把徐攻给你当助手,你务必要把这件事情给朕查清楚!”
梁易城吓了一跳,他进宫的时候是想把这个铁蒺藜丢给皇上的,却没想到在皇上这里加了加热又给他塞了回来,这回好了,不但扎手还烫人,这可如何是好?
然而皇上却不管梁易城怎么想,又吩咐张万寿:“你去肃王府传朕的旨意,肃王教子无方,令他在府中闭门思过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许去探视,肃王以及王妃,还有世子赵俊一律不准踏出肃王府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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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肃王去领儿子的,你说咱家沐沐去领谁?
领媳妇啊!笨蛋!
来来来看沐沐的严肃脸:嗯,你们的票必须要给力了!
第三回,真好,我们一起吧!
德妃以过来人的目光看着赵沐,无奈的说道:“你明明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却不跟母妃说实话。”
一说这事儿赵沐的脸上立刻漾开温和的微笑:“儿子喜欢那种灵气的姑娘,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不呆板,不拘泥,要能帮着儿臣成就大业的。”
“那你喜欢那种姑娘?你说说看,母妃心里也好有数。”
“母妃?难道你真的希望儿子跟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鸡飞狗跳的日子?云欣的性子你应该比儿子更了解,她真的不是儿子喜欢的那种姑娘。”赵沐拉了拉德妃的衣袖,哀求道。
“你说得轻巧!”德妃没好气的瞥了赵沐一眼移开视线,低头生闷气。
“反正话并没有挑明,也没有行婚嫁之礼,云欣真是花信之年,让舅父给云欣另择良配就是了。”赵沐说得理所当然。
德妃叹了口气,皱眉道:“你和云欣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和你舅父都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云欣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又说不喜欢她?这话说给你舅父听,你舅父会怎么想?”
“之前并不觉得怎么样,前阵子在舅父家里养病,云欣每每来添乱,便觉得她实在是很不懂事,也不是小孩子了,却一味的任性,没有分寸……”赵沐低声说道。
“没想好。”德妃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这个答案总比一个不熟悉的人名更好一些,然而也更让她不能相信,“既然没想好,那你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云欣?”
“……儿子还没想好。”赵沐鼓了鼓勇气,终究是没敢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