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昭一时不解,犹疑的看向赵沐。
赵沐微微笑着回视着他抿着唇不说话。
容昭忽然间就悟了,赵沐是想着借这个机会引蛇出洞吧?可再细想想,他已经大张旗鼓的从萧府搬回了王府,难道还能装作病没好毒没除?对方也没这么弱智吧?
赵沐一眼就看透了容昭的心思,轻声叹道:“我是觉得,前两年风头太盛了。所谓树大招风么,从今儿起倒不如借这个机会韬光养晦,徐徐图之。反正父皇还在盛年,如果身为皇子的我们太过强大,也会遭到他老人家的忌讳,你说呢?”
容昭听了这话,忍不住暗暗地打了个激灵,心想这才是那个满腹经纶有纵横之才的睿王吧?可笑自己刚刚还觉得他像个孩子一样柔软可爱,原来一切都是装的!
“容昭?”赵沐见容昭不说话,便扬声叫他。
“嗯……嗯?”容昭回神,笑了笑说道:“王爷说韬光养晦,这很好。既然是韬光养晦,那就没必要说病还没好,只对外说大病初愈身体伤了元气,需要静心调养,许多事情尤其是朝政再不过问就是了。”
赵沐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那行了!您安心在家里韬光养晦,我还有要紧的事情得出去一趟,回见了您哪!”容昭说着,起身便往外走。
“你且等等。”赵沐缓缓地说道。
“王爷,还有何吩咐?”容昭面向着门口,颇有点不耐烦的回头问。
“你回来,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跟你说呢。”赵沐微微蹙眉,正色说道。
容昭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又转身回来坐在他的对面,自顾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说道:“王爷您有话请说吧,我洗耳恭听。”
“之前云欣的奶娘廖氏招供,说她们母子给我投的毒药是周家的人交给她的,之后又说交给她毒药的人她也没见过,只是把需要给我吃的东西传递进来,让青崖放进我的饭菜或者汤药里,一次次得手。还说周岳亭跟赵默极好,而赵默又是赵海的人,从这一连串的供词中,你觉得能找出幕后主使之人最关键的条件是什么?”
廖氏的供词容昭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想一遍,所以其中的关键他早就琢磨透了。只是这会儿赵沐一问,他的心思千回百转,又想到了一些之前没想的事情,遂捏着茶盏细细的琢磨了半晌,方问赵沐:“今日没有外人,容昭斗胆问王爷一件事情。不知王爷可否以诚相见?”
赵沐轻轻点头,说道:“请讲。”
“我听说王爷之前一直在想办法说服皇上行科举取士之路,不知道王爷此番作为仅仅是想给天下寒门士子一条出路呢?还是为了将来自己能够坐在那个位置上,指掌天下?”容昭的话语很轻,却字字犹如千斤重,砸在赵沐的心坎上。
自小到大,赵沐都以天下为己任,开蒙的时候他的母妃告诉他,说他是皇帝的儿子,身上又流着萧氏的血,就一定要为天下苍生做些事情。这样的话赵沐自小便深以为然,长大后,看着两个兄长一个骁勇善战却两眼只盯着贵族权势,另一个则一心沉溺于古玩字画,对政事政务丝毫不感兴趣,他便以为这天下和那座龙椅都该是属于自己的。
然而想是这么想,做也是朝着这个目标去做。却从没有人把话如此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他更从没有对谁晾晒过自己的这番心思。毕竟皇帝正值壮年,谁议论这样的事情都犯着忌讳,有谋逆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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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一点四十五分,大珠只剩下半口气爬去洗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