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容昭决定以进为退,于是他趁着自己渐渐地平复了呼吸的时候,保持着面带桃花,双眸含水的状态转头看着赵沐问:“王爷,你这么关心我长不长喉结是几个意思?”
因为剧烈的咳嗽,容昭的嗓子沙哑了,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另一个人,带着无心的磁性,自加上他目前这幅容貌,让赵沐心中猛地一紧,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的笑道:“只是关心而已,你也不必这么大的反应吧。”
“刚才奴婢在外面听见公子跟王爷聊天聊的热闹,原来是说这个呢。”梅若轻笑着接过容昭喝完的茶盏,朝着赵沐笑道:“我们家公子五岁那年生了一场重病,白捡了一条命来,但身体就一直羸弱不堪,我们家侯爷和夫人心疼,便叫人各处搜罗了一些补药来给公子补身,然而却不知道有些补药是不能乱吃的,所以我们家公子的身体发育的有些迟缓。”
赵沐没有再纠结此事,只微笑道:“这也没什么,本王只不过是随口一问,你家公子的表现也太过激动了些。”
容昭又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梅若和赵沐的对话,说道:“那什么,王爷今日虽然精神极好,但大病初愈还是要好好地歇息。等会儿萧夫人还准备了家宴,想必王爷也不能在这里躲清静,这会儿还是好好地养养精神吧,不然一会儿见了你的表妹若还是恹恹的,萧姑娘又该心疼了。”
赵沐微笑道:“一会儿家宴,本王自然不好让容公子一个人过去。再说,本王还要趁此机会好好地敬公子一杯呢。”
“敬我?就王爷你现在这状态也能敬酒?别闹了!”容昭说着,弹了弹衣袖站起身来,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赵沐,似笑非笑的说道,“晚上的家宴,你只管把你的情妹妹安抚好别让她来纠缠在下也就罢了。”
“她纠缠你?”赵沐闷声笑了,“难不成云欣表妹对容公子动了芳心?”
“我求求您,这样的艳福在下可消受不起,王爷你自己慢慢消受吧,告辞。”容昭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夫人把家宴设在了后花园的松音阁,原因么,自然是为了方便赵沐这个病弱之人。
容昭换了一身霜白色四合云纹锦缎长袍,腰间豆青色宫绦系和田双鱼玉佩,因未及弱冠执念,一头长发随意束起用青色宫绦系住,为了彰显身份,宫绦上坠了四颗指肚大小的珍珠。本来就容貌俊美,再加上梅若精心装扮,烛光下的容世子简直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玉面郎君。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就把萧府的丫鬟们给迷得七荤八素的一个个都撇不开眼。
赵沐是坐着暖轿过来的,虽然只有几步路,但萧夫人也不会让他自己走,暖轿从这个门口到那个门口,下了暖轿自然有人上前搀扶着把他送到最舒适的榻上,再用好几个大靠枕把人给围起来。
“表哥。”萧云欣在赵沐一进门的时候便起身凑了过去,只是几个壮婆子扶着赵沐往榻上去她也插不上手,便去端了一盏热茶来送到赵沐面前。
赵沐微微一笑,说道:“多谢表妹。放着吧,我出来的时候刚喝了补汤。”
“噢。”萧云欣把茶盏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又低声说道:“表哥,上次莲子羹的事情是我不好……”
赵沐摆了摆手打断了萧云欣的话:“过去的事情不用提了,我知道那碗莲子羹是你的奶娘做了手脚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萧云欣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又转身找到容昭看了两眼,欲言又止。
赵沐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因道:“容公子当时也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急,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你就念在他为了我熬了那么多个晚上的份上,别计较了。”
“我知道的!表哥放心,我不会计较的。”萧云欣忙解释道,“我知道容公子很辛苦,他说我,不让我去看表哥也是为了表哥好。”
“嗯,你知道就好。”赵沐缓缓地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另一个角落里坐着的容昭以及正在跟容昭聊的热火朝天的萧 。
其实只要容昭愿意,他能跟任何人成为朋友。就像这会儿跟萧 一起谈论玉石和书画,两个人就聊得非常投机。当然,容昭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之前赵沐忽然说他没长喉结,简直把他给吓了个半死,所以这回晚宴他已经打定主意不跟赵沐坐在一起,最好是离得他远远地,而且还希望萧云欣一定把他给缠住了,千万别给他机会来招惹自己,这万一他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一句:容昭我怎么觉得你长得貌美如花很像个姑娘,那自己还要不要活了?
然而他越是不看赵沐,赵沐就越是盯着他看。丫鬟们上菜的工夫,萧 就已经被赵沐给看得坐不住了,因问容昭:“容世子,睿王怎么总是朝着咱们这边看呢?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
容昭听了这话差点被爆笑出声,然而他还是忍着笑绷着一脸正经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萧 的脸,并抬手把系住他发髻的金色宫绦拿起来放到身后,认真的说道:“萧公子仪表堂堂,没有一丝不妥。王爷一直看你估计是在心里赞你今晚衣着得体呢。”
萧 听了这话,果然朝着对面的赵沐笑着点了点头,若不是萧云欣在那边跟赵沐说话,他估计得亲自过去道个谢。
幸好丫鬟们手脚利索的很,没多会儿工夫各色干果点心茶水都已经齐备了,燃烧着红红炭火的黄铜锅子端上来,里面煮的羊肉已经飘起了香味,萧正时夫妇也带着长子萧珩和长媳贺氏进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