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能这么说,我们可不能。”萧夫人眉开眼笑的对萧正时说道,“老爷,这回可真是多亏了容世子了,为了表示感谢,妾身想在家里举办一次宴会,请各府的公子和姑娘们来坐坐,让容公子认识认识,可好?”
萧正时听了这话,迟疑的看了一眼缓缓回榻上去的赵沐,说道:“太着急了吧?这事儿总要等子霖大好了再办才好。”
“哎呀,王爷身体尚未复原是不假,可这病根儿去了,身体养好也不过是个把月的事儿。可这过了二月初二国子监的讲堂就要开讲了,容世子就得从府中搬出去住到国子监去,等到了国子监,就要跟那些世家公子们一起吃一起睡,若是不提前认识认识,他们之间不熟悉,世子过去也是别扭呀!”萧夫人说着,又问容昭,“容世子你说是不是?”
容昭一听这话有点傻眼,眨着眼睛问萧正时:“去国子监读书,要住在那里吗?”。
萧正时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不乐意,因绷起连来说道:“世子应该趁着年轻多读读圣贤书,不要虚度了光阴,等老了再后悔。国子监里的老师们都是既有学问的,但凡读书之人都巴不得日夜跟他们住在一起,好听他们早读晚讲,多多切磋学习呢。”
容昭心想早读晚讲倒也没什么,只是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可不行,平日里倒也罢了,这万一哪一天葵水来了,岂不是漏了天大的馅儿?怕不得把那些酸腐先生们给吓死呢!
“舅父。”赵沐靠在榻上,虚弱的开了口,“这两日我还是觉得头重脚轻没有精神,只怕这调养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养得好的。再者,那下毒之人虽然已经抓住,但幕后主使依然没审问出来,谁也不能确定那些人还会不会对我下手,所以容昭进国子监读书的事儿,是不是再缓一缓?”
萧正时听了这话一时没言语,捻着胡须陷入沉思之中。武将子弟进国子监读书的提议是他亲口向皇上说的,皇上也明文下旨颁布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是为了容昭,可到头来别家的子弟都去读书了,为有容昭不去,这让萧尚书的老脸怎么下的来?
“父亲,儿子也觉得王爷的话说的有道理。容世子进国子监读书乃是长久之计,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以儿子的意思,王爷还要在这听雪斋住着,容世子也在这里住些日子,等王爷身子大好回王府,容世子再去国子监读书也不迟。”萧珩从旁说道。
萧正时沉吟道:“那容世子的意思呢?”
容昭这一刻只想立刻从萧府搬出去自由快活,因拱手说道:“萧大人和萧夫人的厚爱,容昭实不敢当。如今王爷身体里的毒已经清除干净,接下来也只需要用心调养,这调养之道容昭并不精通,所以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容昭自来京城就一直忙着王爷的事情,着实有一些私事还没来得及料理。因此想先跟萧大人和王爷告个假,容我先去处理一些私事,若王爷和萧大人有什么急事需要容昭去办,尽管去城西叶慎之也就是我的堂舅家里去找我,王爷和萧大人觉得这样可好?”
第八十五回,没有喉结?
赵沐一听这话,顿觉十分失望,因忍不住问:“你这就搬出去?”
容昭转头看向赵沐,轻笑着反问:“王爷的意思是让我一直住在这里?这怕是不好吧。”
赵沐低头沉思,心里也明白这样的确是不好,连自己常住这里都觉得不舒服,何况是容昭这样任性的人,如果他有实力的话肯定会自己置办宅子,连所谓的堂舅家也不会住的。只是他是真的舍不得,一想到以后想要见这个家伙还得叫人去请,若是他不愿意来或者还有别的事情只怕请也请不到,赵沐的心情顿时低落了。
萧正时也觉得容昭这个时候走了不行,别的不说,单只给赵沐进补的东西他们就都拿不准,这若是有个万一,别说赵沐怎么样了,萧家也得跟着覆灭。于是劝道:“你有自己的事情平日都可去处理,但搬出去就不必了。这听雪斋也还算周全,你若是觉得带着女眷跟睿王爷住在一起不方便,老夫可叫人把旁边的松音阁收拾出来单给你居住。至于国子监那边……你若是想晚些过去也不是不行,就是到了日子得先去点个卯,可别叫那些老师们笑话老夫这里没有规矩。”
容昭并不是厌烦赵沐,而是厌烦萧家的这些人,萧正时自然不错,可是他的夫人他的儿子他的女儿等人容昭统统不喜欢,所以不像住在这里。
赵沐看着容昭犹豫的神色,知道他是真的不想留下,于是不再强求,因道:“麻烦容世子这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本王已经好了,也不好在赖着人不让走。既然有私事需要处理,那就各行方便吧。总归此番救命之恩必不敢忘,以后容世子有什么用得着本王的地方,尽管开口。”
容昭笑道:“王爷放心,我不会跟您客气的。”
“舅父?”赵沐转头看萧正时。
萧正时叹了口气,说道:“之前容世子说那些珍贵的药材算起来至少十几万两银子,说实话我们萧家虽然有些家业,但十万两现银还是有些紧吧,现如今账上能支取大概八万两银票你先拿着,剩下的过些日子凑齐了再一并给你。”
容昭笑着抱拳,说道:“萧大人客气了,银子先存您这儿,我这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到。等用得到的时候再来支取也是一样的。说句不怕您恼的话,萧家的名声基业在,我容昭是不怕您老赖账的。”
萧正时听了这话一时哭笑不得,想他萧家立足于世几百年,如今被一个黄口小儿如此评说,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既然如此,那这宴会就更要举办了,容世子在咱们家住了这么久,要走了,总是要欢送一下的。”萧夫人王氏笑盈盈的说道。
容昭心想这女人是怎么了?之前对我也没这么客气啊,今儿怎么这么热心要为了我举办什么宴会?难道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了祸害,如今祸害要走了,要办酒宴放烟火以庆祝家宅从此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