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嫔也不理会,只把跟着出去的老太监叫到跟前细细的盘问一翻,便往凤阳宫去跟皇后回话。
而此时的睿王府里,宋嬷嬷屏退所有服侍的下人之后关了房门,独自一人走到德妃近前,躬身道:“奴才无能,请娘娘责罚。”
“这不怪你,是本宫没想到她们居然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探听消息。”萧德妃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指着下手的椅子说,“坐下说话吧。”
“奴才不敢。”宋嬷嬷低头说道。
“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也没力气跟你计较那些虚礼。你且坐下,我们要好好地谋算一下。”
萧德妃神色平静,说话的口气也同样平静,然而宋嬷嬷听了这话之后心里却没办法平静了。德妃娘娘素来不喜欢“谋算”二字,不是不善,而是不屑。在她看来那些人汲汲营营最终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绝没有好结果。然而此时此刻,她忽然说“要好好地谋算一下”……这让从小就跟随她的宋氏心里发慌。
“安平不是有心计的孩子,她今天来这里大闹一场,定然是皇后的主意。由此可见,皇后对子霖的病十分上心。”萧德妃缓缓地说道。
“皇后娘娘一向忌惮萧家和娘娘您,咱们王爷又是人中龙凤,比二殿下强出十倍。所以奴才觉得王爷这次中毒十有八九跟皇后撇不开关系。”宋嬷嬷说道。
德妃轻声冷笑,唇角展开一抹冷艳。
宋嬷嬷看着德妃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说法她是赞同的,便继续说下去:“当然,皇后在深宫之中,周家子孙萧条没几个能堪当大用的,以皇后和谨嫔的实力就算加上二殿下也断然不敢对咱们王爷下次毒手,这其中公孙家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奴才以为还要用心去查。”
“最让人着急的是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对手是谁。”德妃蹙眉叹道。
“奴才以为,首先是公孙氏,王爷一直想要在朝中恢复科举制度,这样的政见跟大皇子和公孙氏的举荐制大相径庭,肃王自认为是皇储的不二人选,而我们王爷才华横溢自然就是他的心头大患。然而,周皇后则正好可以坐山观虎斗,等着肃王跟我们王爷斗得两败俱伤之时,她刚好携二殿下坐享渔翁之利。所以,奴才以为,皇后和二殿下,贤妃和肃王这两边儿都不能轻视。稍有不慎,他们都会至我们王爷于死地。”宋嬷嬷虽然只是个下人,但多年来在后宫之中陪着德妃上下左右周旋于权谋之间,对当今形势可谓洞若观火。
“你说的不错。如此可知你这几天都没闲着。”德妃轻轻地点头。
宋嬷嬷愧疚的说道:“是,奴才奉娘娘之命伺候王爷,结果王爷就在奴才的眼皮底下被人害的这么惨,奴才寝食难安,所以这几天一直都在想这些事情。王府里的下人奴才一个都没动,但这几天冷眼看着,究竟哪个不妥,哪个可靠,已经差不多有数了。只是该如何捕捉痕迹的把这些人处理掉,又或者娘娘想要借力打力利用这几个人来做打算,还请娘娘示下。”
德妃轻轻地摆摆手,说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奴才明白。”宋嬷嬷应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子霖身体里的毒。”说起这个,德妃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容家那孩子到底靠不靠得住?”
“娘娘放心,王爷挪出去已经两天了都没有动静,在奴才看来这就是好事儿。”宋嬷嬷劝道。
“也对。如果他是蒙我们的,兄长这两天肯定会派人给本宫送信……”德妃黯然的揉了揉眉心,无奈的说道,“罢了,本宫自然是心如煎熬,但只要子霖的身体能够好起来,再煎熬本宫也受得住。”
“奴才觉得那容家公子虽然年纪小,但认真起来也算是靠谱的。当日他为王爷诊脉并断定王爷所中之毒乃是九连环时奴才就在旁边,他那样子跟平日的玩世不恭大不相同,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再者,奴才以为他能识破王爷身体里的毒,就必然有过人之处。所以请娘娘宽心,咱们王爷肯定会没事的。”
“容昭……”德妃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眼前闪现的是那个如同朝霞暮光一样妖冶的公子哥儿。
“阿嚏!阿 嚏!阿嚏~!”容昭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一波三折。因为太过剧烈眼睛里都汪出了泪光,他只得先把手里的银针一转,牵着袖子揉了一下眼睛,并低声骂了一句:“谁他娘的在念叨老子,害老子打这么多喷嚏。”
旁边的紫姬担心的说道:“公子莫不是着凉了吧?”
“没事。”容昭摇了摇头,再次捏好手中的银针,转头看向床榻上的赵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