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的是。”谨嫔顿时不敢再多说了。
周皇后悠悠叹道:“是啊!这一切都争不过一个命啊!想当初本宫的孩子还没出世就走了,本宫伤心欲绝又何尝比德妃好过?”
“德妃姐姐的确是太可怜了。”胸大无脑的谨嫔一时觉得若是自己的女儿生病了自己肯定会乱了阵脚,再想想平日里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的德妃萧氏今日面对贤妃的挑衅竟无动于衷,心里万分感慨,忍不住低低的叹了口气。
周皇后端起茶盏来浅浅的抿了一口茶,轻声叹道:“都说孩子是娘的心尖肉儿。你看德妃什么时候失态过?今儿我们也算是见到了。”
“姐姐,这睿王的病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贤妃狐疑的问周皇后。
气氛不对,几个份位低的嫔妾都寻借口撤了,皇后跟前只剩下了贤妃和谨嫔两个,一个仗着位分仅次于皇后又是大皇子的生母所以不用看皇后的脸色,另一个则自以为是皇后的心腹所以要留下来替亲姐姐分忧。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德妃在出门之前又转身向皇后欠了欠身,便在谨嫔等人齐刷刷的恭送中步出了凤阳宫的大门。
“妹妹既然身体不适,就赶紧的回宫歇着吧。赵芳,立刻去把章太医传进宫来,去给德妃娘娘脉!”
萧德妃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苦笑道:“贤妃姐姐刚才还心疼妹妹我容色憔悴,这会儿怎么又往我这肩膀上压担子?论才华,臣妾自然比不上皇后娘娘,论宠爱,臣妾早就徐娘半老,更不敢跟谨嫔妹妹相提并论,况且睿王的病情又加重了,睿王府送来消息说睿王现在已经神志不清,妹妹我这一颗心都乱成了一团麻,这回怕是无法为皇后娘娘分忧了,还请皇后娘娘见谅。”说着,萧德妃便款款起身,朝着周皇后轻轻一福,“皇后娘娘,臣妾这头疼的像是要裂开一样,请容臣妾先告退了。”
周皇后说完,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便只盯着德妃看。旁边的贤妃便笑道:“皇后娘臣妾们一向愚钝无能,遇到事情便只有慌乱的份儿,比不得德妃妹妹你满腹诗书,况且陛下平日里又最最宠爱你,所以这事儿还得你费费心思了。”
周皇后叹道:“想必你们还不知道吧?陛下今日说是去福佑寺上香祈福,然而根本没进福佑寺的门,出了皇城便直接去了冀州行宫了!本宫听说之后吓得六神无主,便立刻遣人把几位妹妹请来商议此事。年前张天师便说过龙虎相冲,陛下身为真龙天子在正月十五之前尽量远离属虎的亲人,往小了说,这对属虎的至亲有好处,毕竟真龙天子受上天庇佑,寻常人跟真龙相冲非病即宰,睿王,容氏便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话虽这样说,可张天师的话还有一层意思 即便是真龙天子也需小心保重才好!陛下此举实在太过莽撞!然而,陛下这次出宫是轻装简从,连太监加护卫一共也不过百余人,为了陛下的安全着想本宫实在不敢轻易地把这事儿透出去找大臣们来商议,所以想着几位妹妹都是贤德之人,陛下既是天子也是咱们的夫君,所以今儿本宫便把几位都请来凤阳宫关起门来商议家事,快些帮本宫拿个主意吧。”
萧德妃淡淡的看了贤妃一眼并不理会,只对皇后说道:“不知道皇后娘娘把臣妾叫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见她进来谨嫔等几个位分低的妃嫔便站起身来见礼,萧德妃也想皇后 身请安。各自礼毕入座,坐在皇后左下手的贤妃便笑道:“怎么德妃妹妹这脸色这么差?刚赵公公回来说你要梳妆更衣得晚到一会儿,可这会儿看来无论多细致的妆容都遮不住妹妹的憔悴之色啊!本宫听说睿王的病越发的重了,这大过年的你说可怎么好呢!”
凤阳宫里,几位娘娘都已经到了,唯独却萧德妃一人。
“走吧。”萧德妃伸手拿过香炉上敷着的帕子凑在鼻尖上轻轻地嗅了嗅,方满意的往外走去。
“娘娘说的是。”宫女跪下去替萧德妃整理好了裙褶里的玉蝉压脚下面的流苏,方道,“娘娘,好了。”
“皇后娘娘行事素来周密,如今这般沉不住气,定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打乱了她的阵脚,咱们且过去瞧瞧去又何妨?”萧德妃说着,又微微蹙起眉尖,不悦的说道,“不过这个时候睿王生死攸关,本宫没有那个闲心跟她周旋这些没要紧的事情。”
“娘娘说的是,不过这事儿跟娘娘您却没有关系呀,是陛下说梦见了太后娘娘陵寝不安所以才去福佑寺上香的。”宫女皱了皱眉头。
“不必了。”萧德妃淡然冷笑,一边张开双手让宫女给自己换衣裳,一边说道,“她这个时候找本宫,想必是陛下去冀州行宫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德妃的贴身宫女近前来搀扶着她起身,一边小声说道:“皇后娘娘这个时候找娘娘过去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要不要奴婢叫人去悄悄地打听一下?”
“是,奴才告退。”赵万康躬身一礼,恭敬的退了出去。
德妃知道这赵万康是皇后的心腹,绝不会给自己透漏一点破绽,随点头道:“好吧,你且回去,本宫换身衣裳就过来。”
“回娘娘,皇后娘娘没说,奴才也不敢随便问。”
德妃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沙漏,淡淡的问:“皇后这个时候叫本宫过去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
一个身着四品内官袍服四十多岁的太监抱着佛尘进门来,朝着德妃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来请德妃娘娘过凤阳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