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心腹之死,临阳郡主在被窝里琢磨了一夜越想越窝火,尤其是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容朔居然连面都不露一下,还跑去叶氏那个贱妇的房里留宿并陪她用早点,害得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跑去那个贱妇跟前承欢膝下,这叫她堂堂郡主怎么能忍?!所以天一亮,临阳郡主打听着容朔已经出门去,容昭那个难缠的小崽子又没在家,便穿戴整齐出东跨院往西跨院来,堵着叶氏的院门便骂上了,什么“狐狸精”“贱货”“不要脸”“娼妇”“下作”等等难听的话一股脑都喊了出来。
临阳郡主这二十年来一直呆在荒凉的西凉城,早就把公卿贵族女子应有的温婉礼仪给消磨尽了,此时此刻她宛若沿街叫骂的泼妇,连最起码的尊严脸面都不要了。
叶氏听着这些不堪的话实在窝火,便扶着丫鬟出来同临阳郡主理论,无奈她原本就体弱多病,论泼辣远不及临阳郡主十分之一,跟她对峙又岂能赚了便宜?
临阳郡主若看不见叶氏倒也罢了,这会儿看见她一副病弱娇小病恹恹的只有半条命的样子便越发来气,想想自己这一辈子就被这么个人压一头,便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再加上叶氏反驳质问她两句,她便越发的疯了,挥手推开拉着自己的婆子便冲上去要撕叶氏。
“住手!”闻讯赶来的容悦纵身一跳挡在叶氏跟前,一把抓住临阳郡主的手腕,怒骂:“你疯了吗?!”
临阳郡主的手腕被容悦攥住,便拼命地挣扎,无奈她虽强壮,到底不如容悦年轻,而且容悦自幼练武,手上的力气也比寻常姑娘更大一些,临阳郡主挣了几下都没挣脱,所幸骂道:“小贱人!我劝你早些放手!不然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容悦手上用力,把临阳郡主的手腕一扭,眼看着她痛的面目扭曲方冷笑道:“你好大的口气!我偏不放开,你又能怎么样?!”
“啊……本宫的手要断了!”临阳郡主痛苦的喊道,“容悦!本宫若是伤了,你娘也休想全须全尾的!”
容悦却不放手,只冷笑道:“郡主娘娘,你当我是吓大的?这么多年了,你仗着自己是郡主的身份,骑在我们母女头上撒泼耍疯,作威作福,我母亲不愿与你计较,你倒是越发的不饶人起来!如今竟为了你的狗奴才公然到门前叫骂,你还好意思自称本宫?你这种比市井泼妇还下作的做法,简直令大齐皇室蒙羞!”
临阳郡主被容悦一顿呵斥,一时也气短了,僵直的身子软了下来,头也渐渐地低下去。
容悦看她这般,方放开手把她往后一推,冷冷的哼了一声。
“郡主小心!”临阳郡主身后的丫鬟忙上前扶住了她,又皱眉质问容悦:“大姑娘,我们郡主是将军的平妻,算起来也是你的母亲,大公子二公子对夫人可都是恭恭敬敬的,你这算什么呢?”
容悦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来讲道理?”
“她自然不配,那本宫呢?!”临阳郡主已经缓过神来,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质问容悦。
卷一 西风烈 第二十一回,母女私语
“噢?那郡主想怎么说?是咱们俩一起去皇上面前评评理呢?还是把父亲请回来说道说道?”容悦反问。
“你……”临阳郡主这才想起来容悦是皇上刚刚下圣旨封的悦妃。这容悦还没进宫侍寝就已经封妃,将来定然是霸宠六宫的主儿,这叶氏如今也是一品的诰命夫人。这娘两个加起来相邀压倒自己一个郡主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更何况容昭已经被立为世子,自己的两个儿子虽有战功却只赏不封,可见皇上早就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了!而容朔……容朔就从来没站到自己这边过!自始至终都是自己迷恋他,而他的心里只有叶氏这个贱妇!
想到这些,临阳郡主只觉得头顶上的阴云几乎要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容悦看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冷冷的吩咐旁边的人:“你们把郡主送回去吧,这么冷的天她在有个闪失好歹,等父亲回来不说是她自己上门找茬,倒像是我们母女欺负了她去。”
“容悦!你……”临阳郡主忽然抬头狠狠地瞪着容悦,那目光几欲疯狂。
“怎么,郡主还有什么话说?”容悦淡淡的问。
“咱们走着瞧!”临阳郡主咬牙切齿撂下这句话,甩开扶着自己的丫鬟,转身疾步而去。
容悦看着临阳郡主一行人匆匆离去之后,方转身看着靠在安氏怀里的母亲,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母亲还是赶紧的进屋去吧!就您这副身子骨儿还想跟她对峙?”说着,她上前去把叶氏半搂半抱着往屋里送,又悠悠的叹道:“若是我跟昭儿都去了京城,母亲这日子可怎么过呢?”
叶氏苦笑道:“只要你跟昭儿都好好地,为娘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敢弄死我!她若是弄死我,别说你们两个,就是你们的父亲也饶不了她!”
容悦无奈的说道:“这么多年了,父亲也没把她怎么样。况且她跟前有老大和老二呢!您跟前有谁?父亲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守着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