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ke撇撇嘴，苦笑：“还谈什么梦想啊，地下室的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没事，”赵辛夷冲他粲然一笑，“钱会有的，一切都会好的。”

“借你吉言吧。”ike也冲他笑了笑。

离开地下通道的时候，赵辛夷又回头看了一眼，通道里依旧光线昏暗，不过围在ike身边听他唱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

鉴于这一对新人都没有提个性定制的要求，所以婚庆公司给出的方案十分奢华，也相当套路，就是把各项基本流程全都用最花哨费钱的方式包装一下，一场精致但没有灵魂的流水线婚礼就诞生了。

赵辛夷是在婚宴现场才见到殷子铎的，赵商陆怕他说错话出丑，所以没给他单独跟殷子铎说话的机会，他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赵商陆身后，一直盯着殷子铎看。

他并没有把眼前的男人跟出现在学校的墨镜“保镖”联系在一起，只是觉得他真人不比精修照片上差，眉眼精致锋利，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他跟赵商陆表面上谈笑风生，但眼底毫无热情。他们站在婚宴大厅，舞台上正在调试灯光，他的面孔沉浸在盛大的光芒中，更加立体深邃，也更苍白明亮，俊美得有些不真实了。

赵辛夷恍惚了一瞬间，遗憾地想，长得这么帅，可惜很有可能是个变态。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实在太忙，没有去家里接你们，我也是匆匆换了衣服赶过来的。”殷子铎正在为没有去“接亲”而道歉，不过他脸上一点歉意也没有。

“您千万别这么说，”赵商陆感激地笑，“本来这次联姻我们受益更多。您的安排都很周到，我们非常满意……”

“辛夷——”

“啊？”赵辛夷正看帅哥看得入迷，赵商陆突然叫他，吓得他睁大了眼睛。

“一会儿上台以后就听司仪的，不让说话就别说话，不让动你就别动，明白吗？”赵商陆郑重其事地给他打预防针，眼中隐隐有些担忧。

“没事，亲家哥哥不用担心，”殷子铎大度地摆了摆手，笑道，“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他转向赵辛夷，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得难得温柔，“你别害怕，跟着我就行了。”

赵辛夷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殷子铎对他的这个笑，和对赵商陆的大有不同。大概……总裁也怜悯他是个傻子，现在这种就是所谓“关爱智障”的笑容？

赵辛夷乖乖地点了点头。

婚礼前半部分都很顺利，赵辛夷穿着高定白色礼服，打扮得毫无瑕疵，像个精致高贵的小王子，站在殷子铎身旁，也像个木偶娃娃，被司仪和伴郎摆弄着，全程他只说了五个字，在宣誓环节，说了个“我愿意”，又在改口环节，叫了秦芮一声“妈妈”。

意外出在后半部分，给各位到场嘉宾敬酒之前。

下台之后，赵辛夷被带到后台的化妆室，造型师拿来一套暗红色的敬酒礼服让他换上，造型师是个年轻女孩儿，她让赵辛夷先自己穿好衣服，她再回来给他整理补妆。

室内就剩了赵辛夷一个人，他换衣服换到一半，门却被猛地推开，一下子涌进了四五个年轻人，有男有女，都打扮得光鲜明丽，却个个面色不善。随着他们涌进来的还有一股酒气，赵辛夷下意识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化妆台边上。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赵辛夷警惕地问。

为首一个男人显然喝醉了，脸颊和眼睛都红通通的，他直直盯着赵辛夷，轻蔑而放肆地大笑：“哈哈，原来这就是表哥娶的傻嫂子啊，我要离近点再看看，看看他到底哪里好了，好到让表哥甘愿娶一个傻子……”

他旁边一个女孩儿刻薄道：“都怪你自己没本事，抓不住表哥的心，表哥宁愿娶个傻子也不要你呢。”

又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子铎哥哥是故意娶给我们看的吧，这傻嫂子明显就是个摆设嘛。”

原来这几个人都是秦芮的小辈亲戚，五个里有四个曾被秦芮介绍给殷子铎，却被殷子铎不留情面地拒绝，面子里子伤了个彻底。他们听闻殷子铎要娶个傻子，再对比一下自己的待遇，更是气得牙根痒痒。今天来参加婚宴本来就气恼不堪，几个人聚在一起又多喝了几杯，就纠集在一起打算来“看看”他们的新嫂子。

“嫂子长得倒是细皮嫩肉的，”说话间，几个人已经走到赵辛夷面前，把他团团围住，有一个甚至伸手摸了一下赵辛夷的脸，“表哥也有可能就是看上了他这年轻诱人的身体嘛，傻有傻的好处，怎么玩儿都行啊……”

“对对，”另一个附和，“听说表哥很喜欢玩儿花样儿呢，不知道他这单薄的小身板受不受得住……”几个人哄笑起来，还有人推了赵辛夷一下，似乎是想证明他确实单薄一推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