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出来的,这种锦上添花的事儿早就练透。再说前面三位姐夫,哪一位的名号说出来,都能让人忌惮三分,他自然是要交好的。
那面三位喜笑颜开地琢磨着等卫子林把李世子治好了,要怎样给李世子补身子。当然他们三个都十分默契地忽略了卫子林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在沈修铭开口的时候,卫子林就后悔了。
二姐夫并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病秧子,大姐夫和四妹婿都来凑热闹。这下可苦了他,原本只是想给毒物做个试验,现如今他可不敢随意乱配药了。以毒攻毒这种事,本来就不是易事儿,再加上李世子身上的病年岁已久,属于顽疾,当真不好去除。
其实李世子也并不是信口开河,当日楚珍大婚被蛇咬了,剧毒无比,卫国公府虽然急忙请了大夫来,却是不敢随便开药。最后还是这位只顾着安抚宠物的卫子林,想法子治好了楚珍。原本李世子也不会随意探听别人家的事儿,只是替他治病的大夫来得多了也就熟悉了,顺口一提这卫国公府玩世不恭的小少爷,其实医术了得,只不过用药都带着毒性,卫国公认为其上不得台面,不许他随便施展罢了。
每到寒冬或者是雨雪天气,他的腿脚就酸痛难耐,严重的时候几乎无法行走。如果遇上被人暗算,更是糟糕。若不是楚婉玉嫁进李侯府,费尽心思替他承担了后院一半的明枪暗箭,又每日钻研补品,才稍微好了些。不然他的身子拖着,估计腿也就废了。他十分明白健康的身体对一个侯府世子的重要性,所以他才愿意铤而走险,左右不过瘸了,他也不甘心放弃。
“好,我就在这里做个见证。待二侄女婿的身体痊愈,定要摆上几日的流水席,好好庆贺一下!”一直未出声的楚昭忽然抬手拍了一掌,显然厅堂内坐着的四个年轻男人之间的调笑,让他想起自己的年少时光,忽觉豪气顿生。
卫子林也释然了,几个人再次转到了其他话题。仿佛是因为有了同一个奋斗目标,言语间倒是变得亲近了几分。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自有丫鬟来通传,几个男人相谈甚欢地往后院走去。这次的午膳是由薛茹做主的,都是一家人就摆在了后院的厅里面。
老夫人身体不好,卢秀和三夫人也都不过来。三老爷被派去外地视察,没赶回来。倒是祺哥儿下了学赶过来陪着姐夫们一起用膳。
男女分桌坐了,都聚在一间屋子里。女桌这边,倒是楚珠的胃口最好,显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男桌那边早已开始喝酒了,沈修铭在军中喝的都是烈酒,自然酒量甚佳。蔡家大少爷谈生意请客就要上酒桌,酒量也不差。
李世子因为身体不好,一上来先喝了三碗酒当赔罪,轻声解释道:“我身子不能喝太多的酒,但是今儿这日子喜庆,不喝实在是不知礼数,自罚三杯。待日后身子好了,再与诸位畅饮!”
坐在他旁边的沈修铭,对他更加是另眼相看,对着他举了举酒杯,一扬脖子一杯已经下肚,扬高了声音道:“二妹婿是真男儿,这杯酒敬你。如你所说,下回待身子好了,定要不醉不归!”
因着李世子和沈修铭这样的开场白,桌上的男人们顿觉豪气丛生,纷纷举起酒杯干了。只一杯下肚,众人就发现了卫子林吸着气,倒像是被酒辣到了。
“抱歉啊,我的酒量差,不能多喝!”卫子林险些被酒给呛住了,别人一口一杯干了,他分了好几口地抿着,却还是辣的面红耳赤,眼泪连连。
沈修铭“啧”了一声,在军中几年,回了京都也是和一些纨绔子弟接触,哪个不是千杯不醉。许久不见这样“娘们儿”一般的喝酒方式,他的眉头不由得挑起。
“要不给你换桂花酿?”楚昭瞧了一眼眼眶发红的卫子林,心里嘀咕着,这混小子玩儿毒物的时候一个顶俩,喝酒倒真不像个爷们儿。不过也不好灌醉他,轻声询问了一句。
酒桌上的气氛有些冷场,另一边女桌上的人虽然都在吃菜说话,但是众人的心思偶尔也关注在旁边人的身上。方才一开始李世子三杯酒下肚,楚婉玉的眉头就皱拧着,直到后来见众人没有为难他,脸上的表情才舒缓了些。
现如今轮到卫子林,楚珍的表情倒是岿然不便,好似那人跟他没多大关系一般,依然该吃吃,该喝喝。
“不了,桂花酿是女人喝的酒,我就这么看着你们喝吧!”卫子林立马摆手拒绝,即使他此刻已经有些微醉,但是眼睛一瞥女桌上就是桂花酿,他连忙摇头。
众人便不再管他,男人上了酒桌就容易冲动,特别是能喝酒的男人。沈修铭遇上蔡家大少爷,两人喝过几杯之后,就明白了对方的酒量,竟是无形中变成了一种拼酒的对峙。不少人自然也发现了,不过楚昭和祺哥儿那两人本该出面调停的,却十分默契地闭紧了嘴巴,恶劣地等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