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花的脸色一僵,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嘴角挂着几分嘲讽的笑容:“他倒是走运,这么快就勾搭上别人了?”
候在一旁的丫头,听到杨红花如此口无遮拦的讽刺,整个人跟着一颤,腰弯的更加厉害了。
杨红花慢慢地深呼吸,压制着心底的怒气和屈辱。如果等着楚侯府有人想起来给她定亲,估计都进棺材了也无人提起。她只能自己筹谋,能触及到的男子,除了骆睦之外,其余的人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她都想有杨氏原先的幸运,能够遇上楚昭。她整日待在风逸阁,即使出去参加哪家的宴席,那家的女主人也定是生了一双火眼金睛,看得牢牢的,根本没机会让她出什么幺蛾子。
好容易才平息下心底的怒气,杨红花的眉头轻轻皱起,似乎在筹谋着什么。
楚惜宁斜歪在躺椅上,偏过头瞧着满院子的阳光,脸上露出些许的笑容。不愧是杨红花,这么快便让骆睦掉入了温柔陷阱里。经常有人请客,骆睦也不能一直不回请,楚侯府供他吃住却不会给他月钱,所以他就越发捉襟见肘。
这时候就出现了善解人意的杨红花,前几回都派人送些中规中矩的诗词,里面夹杂着几张银票。到了后来,二人竟是见面了,送的东西也从诗词变成了其他贴身之物。
楚惜宁的手里把玩着玉佩,她在等,鱼儿已经上钩,只等着收网的时刻。
又是一个晚上,风逸阁的灯已经熄了好一会儿了,却从偏门悄悄走出一个丫头四处瞧了瞧,见没人才又打开门搀扶着一位身穿深色披风的女子走了出来。
两人都是默不作声的,静悄悄地走在墙边的阴影里。锦绣园看守后门的婆子早就打点过了,两人没费什么周折便出来了。七绕八绕总算是到了约定的地点,这里是骆睦想出来的,位于外院和内院之间,两人都不用走太远的路,而且相对比较隐蔽。
“子衿,你来了!”夜晚,骆睦微微压低的声音透出几分沙哑,带着男孩子独有的浑厚。
裹在披风下面的人伸出一只手将头上的帽檐拉下,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正是杨红花。她不由得抬起头对上骆睦那双明亮的眼眸,心里忽然一暖。
不知道骆睦是从哪里得知她曾经的名字,每回见面就都叫这个名字了。“楚子衿”这三个字已经许久未听人提起了,现在从他的嘴里念出来,顿时觉得说不出的好听。
“睦郎,这是我新绣的荷包,花样是竹枝的!代表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杨红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脸上泛着一抹红晕。
骆睦被她的声音一酥,再加上那声娇语般的“睦郎”,更觉身心酥软,伸手接过荷包时,轻轻碰到了杨红花的掌心。从未做过粗活的手掌,极其细嫩柔和,让他的心也跟着一软。
两个人都不忍破坏这一幕有些温馨的气氛,低低地说着话。不想不远处却有几盏灯笼慢慢靠近,在旁边放哨的丫鬟和小厮也都跑了过来,面色惨白。
“姑娘、少爷,侯爷来了!”丫鬟急急忙忙地冲过来,嘴唇都在打着哆嗦,她方才看到人群中簇拥的侯爷,魂儿差点都丢了。
杨红花脸色一僵,和骆睦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慌张和不解。连话都来不及说,二人便分开了。杨红花提起裙摆,急急忙忙地往后院的方向跑去。
骆睦因为楚昭堵了来路,也只好赶紧找地方想着先躲起来。只是二人还没走远,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那群家丁手里拿着棍棒,显然是有备而来,一脸凶神恶煞地站在那里。待瞧清楚是杨红花和骆睦的时候,脸上明显露出几分惊诧,却都闭上了嘴保持沉默。
这里距离前后院都不远,一旦喧哗开来,必定会吵醒旁人,闹大了就不好收拾了。
楚昭阴沉着脸走了过来,跟随的贴身小厮立刻举起手上的灯笼,柔和的灯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杨红花和骆睦都低着头,楚昭还是瞧得一清二楚,顿时觉得心中气血上涌。
“你们几个去两边守着。”楚昭沉着声音吩咐围着的几个家丁,脸上依然十分平静。
杨红花和骆睦此刻才感到害怕,手心里都沁出了冷汗。两个人似乎都想辩驳,却又无法开口。
“本侯今个儿听夫人说,最近府上不太平恐怕会遭贼,所以临睡前不放心,带人来巡查一番。没想到遇见你二人,怎么,骆少爷和红花也来捉贼?”楚昭眼瞧着那些人走远,
才冷着声音慢慢开口,依然不见多少火气。
他今儿回了大房,就听薛茹絮絮叨叨地一直睡不着,说是白日和楚惜宁说故事说得害怕了。
“不行,我心里总不踏实。我得找人出去巡查一遍,万一宁儿说得是真的呢?最近贼多!”薛茹说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最终还是楚昭把按到床上让她躺好,自己披衣带人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