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巧只笑着道:“我瞧着亲自登门谢就不用了,胡大夫还带着两个徒弟呢,这事儿让他们知道多不好,逢年过年的,多赛点红包就是了,不然这样,明儿我亲自登门,跟胡太太唠唠家常。”
“这个好,还是娘子想的周到。”杜若只夸赞刘七巧道。
其实就算没有杜若这事儿,刘七巧也是打算去一趟胡大夫家的,宝育堂开了之后,少不得还要让胡大夫坐镇,刘七巧都已经让杜蘅给胡大夫安排好了休息的厢房和诊室,但亲自去请,还是要她自己去的。
第二天一早,用过了早膳,刘七巧便备了厚礼,往胡大夫家去了。胡太太心宽体胖,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太太,只可惜命不太好,生了两个儿子都夭折了,只留下三个闺女,如今也早已各自成家。胡太太就在老家的族里过继了一个儿子过来,来京城的时候那孩子都已经十三四岁了,跟着胡大夫学医术,正是胡大夫两个徒弟中的一个。难得那孩子乖巧,感恩两位老人,在家很是孝顺,胡太太也老怀安慰了。如今到也到了给他张罗媳妇的年纪了。
胡太太见刘七巧带着厚礼过来,早已是受宠若惊,只亲自迎了出来道:“大少奶奶今儿怎么就过来了,你说你这过来就过来吧,还带着这些东西做什么呢?”
刘七巧一边跟着胡太太往里头走,一边只回道:“空着手我怎么好意思上门呢,说起来,还是有些事情要和夫人商量呢?”
胡太太只好奇问道:“大少奶奶有什么事情需要和我商量的呢?咱在家也不管事情,不过就算是要和老头子商量,只怕今儿也等不着了,还不知道他要几点能回来呢!”
刘七巧只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是最近我预备要开一个宝育堂,专门给我们女人看病的,当然里头包括了生孩子,坐月子等一系列的事情,我想等到时候,就让胡大夫去我那儿坐诊。”
两人落座,丫鬟送了茶上来,胡太太才笑着道:“他都给宝善堂做了一辈子的伙计了,还不是你们东家说让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呗!”
刘七巧只笑道:“那也得他同意才行,他要是不答应,我是不会做他的主的。”
胡太太见刘七巧这么说,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她三十年前跟着胡大夫进进城,要不是杜家收留,这会儿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光景。
“大少奶奶这话说的,我们家老胡再没有不愿意的,不是我说,当年要不是杜家拉我们一把,只怕我们都没了,后来鞑子打进来,朝廷南迁,杜家也带着我们一家几口人到南方去,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这时候跟我说这些,不是看不起我们吗?”
刘七巧倒是没想到胡太太会这么说,只笑着道:“夫人这么说,我反倒不好意思了,实话不瞒夫人,胡大夫的医术高明,在京城一带看妇科已经是名声大噪,我也确实知道,有别的人家一直想着请胡大夫过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道理人人都懂,但是我只告诉夫人一句话,宝育堂绝对会是胡大夫的最高处。”
刘七巧这番话是听得胡太太心花怒放,只一并点头道:“少奶奶好本事,头一回听说有女人出门做生意的,可真是给我们女人张脸了。”
刘七巧只笑道:“我还怕别人说我不够称职,不会相夫教子呢,只有夫人这么夸我。”
胡大夫家的事情搞定,刘七巧顺道回了一趟富康路上的刘家,李氏见刘七巧回来,高兴的留了她用午膳。刘七巧见李氏给九妹和钱喜儿都做了新衣服,唯独自己还穿着旧衣服,便开口道:“娘,你有空也给自己做一套新衣服吧,上回送给你的绸缎,箱子里老放着也会发霉的,不如穿到身上。”
李氏只笑着道:“在家里头穿旧衣服舒服,九妹和喜儿正长身体你,旧的都穿不下了。”
刘七巧又进书房,检查了一下最近刘八顺的功课,不得不说古代的读书人确实也很辛苦,十岁的刘八顺已经写得一手标准的楷体,拿到现代绝对是可以直接当字帖用的了。
“八顺的功课越发好了,前几天赵先生还夸他,说他明年有望能考上秀才。”
不过刘七巧想起杜莘的话,倒是提醒了一下李氏道:“娘,依我的意思,不如明年先别让八顺去考秀才,等再多读一年,后年再去考。”
李氏只想了想,问道:“这是什么道理?”
刘七巧只解释道:“秀才年年可以考,但是明年还有一场乡试,错过了明年的乡试,总还要等上三年,不如先让八顺把基础给打好了,等后年一次就考上了,也省得来回折磨他,若是后年没考上,还有大后年,总不至于耽误了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