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只笑道:“奶奶说的是,奴婢这就遣了小丫鬟,去把朱姨娘请过来,请教一下这药枕的做法。”
不多时,小丫鬟回来传话道:“朱姨娘说了,这会儿瀚哥儿和海哥儿都还没睡,等一会儿两位哥儿睡了,她就来,朱姨娘还让我问奶奶好。”
“你下去吧。”刘七巧只点了点头,遣了小丫鬟下去,又道:“茯苓进二少爷房里,倒是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怎么就还没好消息传出来呢?”杜家这样的人家,是不限制姨娘生养的,不过刘七巧转念一下,这半年杜蘅走南闯北的,在家的日子统共也不过一两个月,没怀上也正常了。
连翘只笑着道:“二爷也就这几天才回来,先前几个月都不在家里,只怕怀上了才不正常呢,奶奶倒是关心起这个来了。”
刘七巧也跟着笑道:“我也才刚想明白呢,可巧你倒是说了出来了。”
众人用过了午膳,茯苓才姗姗来迟,见了刘七巧只上前行礼,刘七巧忙让连翘上去扶了茯苓起来,只笑道:“怪我不好,如今你都是二房的人了,还打发人把你请过来。”
茯苓只笑着道:“在我心里,我一直都是大房的人,奶奶说这话倒是见外了。”
“不管大房二房,总之都是杜家的人,来来,帮我看看,这枕头最后一针要怎么收呢?我们这一屋子的人,都想不出来。”
刘七巧把药枕递给了茯苓,茯苓看了一眼,只笑道:“这针脚都过的去,不过就是最后这两针,收的比较早,所以到后头就藏不住了,看上去不平整。”
紫苏只点头道:“对,就是这样,我试了几回,又不敢全拆了,只怕到时候上头有针眼,反倒不好了。”
茯苓只拿起一旁的剪刀,将上头的线头剪了,那针在缺口处挑了挑,从里头往外缝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却在那缺口处绣出了一一小片的绿叶,将将把那几个裸露在外面的针脚给藏了起来。
“我平常做的时候,但凡有藏不住针脚的时候,就喜欢在上头绣一些小花样,又好看又讨喜。”茯苓绣好,才将枕头递过去给刘七巧看了一眼。刘七巧只拿在手里翻看了一下,笑着道:“可不是,一点儿不像是藏拙用的,倒是跟原本就在这儿的一样,看来你们几个是要好好学学了。”
众人笑做一团,送走了茯苓,外头下起了大雨来。刘七巧看看天色,再过不多时便是杜若下值的时间,便只让绿柳带着伞,去前头二门口喊两个小厮,到门房等着杜若回来。
不多时,屋里才摆了晚膳,刘七巧便瞧见杜若从外头回来,隔着雨幕还能看见杜若那微笑的神情。
“老王妃的病,总算是调理好了,我今儿去给她请脉,脉象已经好了很多,往后天气是往热了里走,只要注意不染风寒,大概也不会复发了。”杜若进门,稍稍拍了一下身上的雨水,只开口道。
刘七巧正要起身迎上去,被杜若拦住了道:“你坐着,我从外面进来,地上潮,小心别滑了。”杜若才说完话,几个小丫鬟早已经拿了干毛巾过来擦地,杜若只坐下换了一双干净的鞋袜,捧着热茶暖身子,刘七巧便问他道:“上回听你说的那个诚国公家的小姑娘,她的病也好了吗?算来算去也调理了有小半年了。”
杜若只蹙眉道:“那小姑娘的病倒是没那么容易好,我前前后后去了不下六七趟,还是咳嗽不止,小孩子肺热,这样咳下去,只怕身子扛不住,不过眼下天气渐渐热了,倒是也比之前好转了不少。这种毛病最容易冬天里头犯,平常人家若是不烧炭,那得冻出病来,若是烧炭,少不得烟火太重。”
“怎么诚国公府两银霜炭都烧不起吗?”
“自然不是,只是供应的量有限,大人还好,小孩子怕冷,肯定是不够用的,我去年当着他们主子的面提过一回,后来也不知道改了没有。”
“这诚国公府也真够不是人的,你既然不想养这孩子,干脆也别接回来。”
“七巧你这样说可就错了,若是不接回来,这孩子只怕去年冬天也活不过去,诚国公府虽说没怎么厚待她,总归延医用药,也没少过。”杜若想了想,只叹了一口气,便没再说下去。
第二天一早,王府那边倒是派了人来传了一个好消息,说是世子妃怀上了孩子。对于恭王府来说,这孩子算是他们长房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那都是让老王妃非常高兴的事情。刘七巧如今接近临盆,不变亲自去道贺,只命绿柳从库房选了几样上好的礼物,带回去送给世子妃。
“这回太太可真是闲不下来了。”绿柳送了人出去,折回来的时候看见刘七巧正在缝一双她方才才放下来的小袜子,只笑着道:“奶奶你就休息休息吧,我做这个紫苏还嫌弃不好呢,只说我是只配做袜子的,如今奶奶还来凑什么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