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琴闻言,笑着起身道:“才制出来,我这儿还有一盒,只是没有合意的名字,所以还没摆在店中。”
刘七巧笑道:“方才我说的探花香,也不过就是说笑而已,这香气幽香袭人,不如就叫幽檀香吧。”
“幽檀香,好名字,甘松本也是喜欢生长在清幽的地方的,这个字用的好,我这几日头疼,想了几日也没想出一个好名字。”朱墨琴低下头,眼底又酝出了一丝泪意。开口道:“昨儿我二叔又派人来问了,还是英国公府,非要让我进去做小,我娘说我热孝还在身上,他们这才作罢了,我寻思着,等着事情了结了,我就带着我娘和弟弟一起回安徽老家去,那边虽然没有京城繁华,却比京城淳朴,我们一辈子都是在县城的人,当初若不是为了我,我父亲也不会来京城,更不会被富贵迷了眼,做那些错事来,也不会落到最后客死他乡的境地了。”
朱墨琴说着,视线便虚了起来,只看向帘子外头,忽的她的睫毛闪了一下,一滴泪飞快的滑落了下来,刘七巧觉得,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女子,一举手一投足,便让人心慌意乱,难怪英国公府的大少爷惦记成这样。
出了雅香斋,离朱雀大街的宝善堂不过就一条街的路,刘七巧便索性去杏花楼打包了一袋子的糕饼,让绿柳送了给掌柜们分给伙计们吃。刘七巧进了店堂大厅,就瞧见贺妈妈正从二楼下来,便福了福身子向她行了半礼。贺妈妈那里敢受,急忙就回了全礼道:“老爷今儿喊我过来问话呢,我一会儿还得去长乐巷那边。”
“长乐巷那边生意忙吗?”
“怎么不忙,因为安富侯家的少奶奶有了,胡大夫名声大起,这几日来看病的人可多了,有的外地来的人,一等就等上好几天,没办法呀,平常那些官家贵府的,都请了胡大夫上门去看去,胡大夫又不好推脱,只能让那些上门求诊的等着了,这几日宝善堂外头都有打地铺的呢。”
刘七巧笑着,让柳绿从荷包里拿了二两银子出来,递给贺妈妈道:“这银子你拿回去,给那些排队看病的人买些吃的,大老远的跑来也不容易,我们毕竟也是开门做生意的,他们慕名而来,等那么长时间也是我们的不是。”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有钱人家请人来;没钱人自己跑来,还要就着大夫给有钱人家服务完了,才能有空给自己看病。
贺妈妈接了银子道:“胡大夫说了,明儿不出诊了,把店外头的病人都瞧过了再出去,这几日实在是请的人门户高了点,所以不敢不去。”
“都去哪户人家了?”
“去的宣武侯府上。”
“宣武侯府有人生不出孩子吗?”刘七巧这会儿也来了兴致,听说那宣武侯的儿子没长进,到现在也没娶上媳妇,那家里还有谁需要生孩子呢?
“是宣武侯府的二姑奶奶,旧年嫁给了云贵总督的小儿子,嫁过去也有大半年了没消息,这回是专门回京治病的。”
刘七巧的第一反应就是:嫁得可真够远的呀,第二反应就是:平常不积阴德,果然不孕不育是会找上门的。
刘七巧见着店堂里毕竟人来人往的,便索性拉着贺妈妈到后头会客的偏厅里头细细的问了起来。
“快说说,她怎么就生不出孩子了呢?”刘七巧觉得,她第一次有那么强烈的八卦心,只拉住了贺妈妈不放。
“哪里是生不出孩子啊!”贺妈妈说着,只偷偷的凑到刘七巧耳边道:“胡大夫说了,看着那二姑奶奶什么都很好,就是面色不太好,到好像是给人下了药了,宣武侯府的人说,是去了云南就一直水土不服,所以一直病病歪歪的,胡大夫切了脉,说这可不是水土不服的脉象,不过他当着人的面也没说,只是开了药调理了起来,这都是回了店里,我伺候沏茶时候,他偷偷跟我说的。”
刘七巧听得津津有味的,只点了点头一派恍然大悟的表情。偏生那贺妈妈也是有些八卦心的,便只继续开口道:“我还听说了,这位二姑奶奶原来是在京城名声不好,所以找不着人家,旧年云贵总督来京叙职,因为云贵那边打着仗呢,他一家老小在那边也不安生,便想找个京城的媳妇,看看有什么机会能升调到京城里来,所以就搭上了宣武侯府,娶了侯府的二姑娘当了小儿媳妇。当时他回去的时候,二姑娘就跟着一起去了云南,说起来这事儿在京城也算是无声无息的了。”
刘七巧不得不佩服起了贺妈妈,只笑着道:“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说的还这么有头有脸的。”
“我怎么不知道呢!旧年云贵总督来京城的时候,因为南方不安定,就把怀着孩子的大儿媳妇给带了回来,那大奶奶是礼部侍郎曹大人家的闺女,四月里生了一个儿子,还是我给接生的呢,当时大奶奶就说她公公许的这门亲事,只怕回去要被婆婆给数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