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只打了一个哈欠,困意上涌,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容嬷嬷,拿我永寿宫的令牌给她。”
刘七巧接过太后娘娘的令牌,只放在掌中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笑着问道:“太后娘娘这令牌有什么用?是不是跟话本里头写的免死金牌一样,以后七巧若是犯了错,皇上都动不得我?”
太后娘娘就喜欢刘七巧这张巧嘴,只笑着道:“哀家这令牌可比不得皇上的免死金牌,不过见令牌如见太后,若是以后有人敢对你不敬,或者欺负你,你倒是可以拿出来吓唬吓唬人的。还有一点,你有了这个金牌,就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以后我招你入宫,也不用每次让容嬷嬷去请了。”
刘七巧闻言,只笑着从袖中取出了卷帕,把令牌包好了放起来道:“这样好使的令牌,我可要好生收着了。”
两人出了锦乐宫,半夜的凉风吹的刘七巧身上一个激灵。他们出来的时候天气还有些闷热,自然没想到这后半夜是这般冷的。一时间刘七巧也没什么睡意,只抬头看见漫天的繁星点点,一轮上弦月挂在西边,照得宫里的青石板上一层银光。
刘七巧只伸手抓住了杜若的手指,两人十指相扣,并肩走了几步。身后背着药箱的小太监也不敢靠近,只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太医院什么样子,你能带我参观一下吗?”这会儿过了睡觉的时辰,刘七巧反倒觉得精神奕奕,便想央着杜若带她去太医院瞧一瞧。
杜若想起杜二老爷还在太医院值夜,便点头道:“也行,带你去参观一下,不过太医院并不在宫里,我带你出去吧。”
两人顺着宫道往太医院那边走,一路上的安安静静的,穿过御花园的时候,几盏忽明忽暗的烛火在风中摇曳。小太监这会儿很识相的在前面领路,将两人带到通往太医院那边的宫门口,这才道:“杜太医,奴才就送到这里了。”
刘七巧跟着杜若穿过了一条窄巷子,才看见前头开阔地方有一座二层楼的建筑,二楼的阳台上放着鎏金牌匾,上书“太医院”三个大字。这会儿整个太医院正灯火通明,杜若上前,就看见平日在太医院当值的太监迎了上来。
“小杜太医也来了呀?杜太医方才又去了景阳宫一趟,四皇子又烧了起来,敏妃娘娘那边又来请人了。”作为后宫的女人,最悲哀的事情就是要和太多人共享一个丈夫,以至于自己的孩子生病了,丈夫还陪在别的女人身边。
杜若跨步进去,见另外两位太医也在,便招呼道:“陈太医,四皇子的病,你去瞧过没有?”
陈太医只捋着山羊胡子道:“四皇子平素就体弱多病,这次又高烧惊厥,若是病情恶化,实在不容乐观啊!”
皇帝刚刚才又得了一儿一女,事情不会那么倒霉吧?刘七巧只蹙眉问杜若道:“这种病真的很厉害吗?我瞧着讨饭街那一对孩子,吃了你的药似乎快好转了。”
杜若只拧眉道:“四皇子从小体弱多病,药不离口,很多药对他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但愿二叔开的药能对他有作用,不然只凭针灸,很难痊愈。”
作为一个西医研究者,刘七巧这会儿也帮不到忙了,现代人生这种病,好歹还能用很多别的办法,可是在万恶的旧社会,出了熬制一碗苦到要哭的黑漆漆的药汁外,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刘七巧第一次觉得,医生这个职业,在古代这样的环境下,越发让人觉得敬佩。
杜若因为挂念这杜二老爷,所以打算在太医院等一会儿,刘七巧便有幸参观了一回古代的国家级医馆。为了防止中药的受潮变质,整个太医院的二楼,是一个诺达的大药房。杜若领着刘七巧上楼,穿梭在一排排放着药材的柜子中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只拉着刘七巧的手走到左边第三排的一个柜子前,搬了半梯凳子拍上去,打开一个小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小片的药材来,低头闻了闻。
“今年大医院的某些药材,是几家药房一同供应的,我记得牛蒡好像就是安济堂的货色,方才闻了一下,味道和品相都是对的,这么看来,安济堂店里卖的牛蒡和给宫中御用的牛蒡定然不是一样的货色了。”
刘七巧心道:御用的东西要是敢偷工减料,简直不要脑袋了有木有啊!安济堂的人再傻,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儿。
“大郎,难道我们家店里卖的药材,和给皇上用的,是一样的?”虽然知道杜家是老实商家,可也未必会老实到这个程度,刘七巧还是装作不知情的问了一句。
杜若只点了点头道:“所有的药材都是二弟在药材的产地收的同一批的货,品相差别不会太大,我只我们让伙计优先挑选了最上乘的送到太医院,但是同一批药材,差别绝对不会那么大的,且今年几个药材产地收成都不错,原先我们宝善堂御用的几个药庄,都比去年增加了一层的收成,东西都不错,没道理只有安济堂的药材就出了歉收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