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巧只笑着道:“婆婆,你做的很好,经验丰富,一看就是很老道的人,你在这里照顾这位嫂子和孩子,我跟相公先带了两个孩子先走了。”
杜若只点了点头,抱着孩子出门,刘七巧转身进屋背上了他的药箱,杜若正要弯腰出门,见这外头还围着一群老百姓,便只开口道:“大娘、大嫂,谁家孩子要是也跟这两个孩子一样高热不退,你们就去平沙路的宝善堂说一声,那边有大夫会来看病,这病耽误不起。”
众人见了这仗势,便知道这家的孩子定然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毛病,只吓的连连点头,又不敢靠近进来。刘七巧转身,对那抱着男孩子的男人道:“大哥,麻烦你把孩子送到我们车上去。”那男人只愣了片刻,这才在杜若的身后走了出去。刘七巧背着药箱往外走,转身见紫苏还在那边洗衣服,只喊了她一声道:“紫苏,你不走吗?”
紫苏自己是穷苦出身,又是一个心善的,见那产妇还在石台上躺着,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少奶奶,我洗完了这些衣服就回去,可以吗?”
刘七巧知道紫苏心善,只摇了摇头道:“那行,我们先送孩子去水月庵,我让春生在巷口等你,你记得跟春生说一声,今儿马车不准进府里,让他在外头用水冲干净了才行,就连轮子都要洗。”
紫苏只点了点头,她小时候也听说过有的毛病是要传染的,所以见刘七巧这么说,也知道了轻重,只点头道:“少奶奶你放心,奴婢一定跟他一起洗干净了才敢进府。”
刘七巧背着药箱出去,杜若已经抱着孩子上了马车,两人一同都坐进了马车里头,杜若才让齐旺打马。杜若往外头瞧了一眼,见紫苏没出来,正要问呢,那边刘七巧便开口道:“紫苏说要给那产妇把院子里的衣服都洗了,我就让春生在这边等她了。”
杜若点了点头,见刘七巧忙的满头大汗的,拿帕子出来擦了擦她额际的细汗道:“春生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福分,能遇上大妞这样的好姑娘。”
刘七巧拿了帕子,抬头也为杜若擦了擦汗道:“人家现在叫紫苏,别大妞大妞的了。”
杜若看了一眼躺在马车角落里的两个小孩子,只握着刘七巧的手道:“他们的病是会传染的,你何必跟着我一起来。”
刘七巧自然知道这病是会传染,而且还知道这病在古代是一种很严重的病。西医发明了疫苗,这种病在现代越来越少,可若是得了,也少不得要住院十天半个月的。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也知道,这病小孩子容易得,大人不容易的,而且如果我小时候得过了,还能有免疫,不过我也不清楚我小时候有没有得过,明儿回去问问我娘。”刘七巧说着往杜若的怀里靠了靠,闭上眼睛道:“好怀念跟你坐一辆马车的时光啊,可以做很多很多的坏事。”刘七巧眨眼看着杜若,在他脸颊上蹭了蹭,又发现一旁还有小观众呢,就只好适可而止了。
因为杜若治愈了大长公主的病,且大长公主成全了杜若和刘七巧这一对佛祖指定的姻缘。最近水月庵的香火都非常旺,很多月老祠的香客都跑到水月庵来求姻缘了,希望大长公主能再来几段佛祖指派的姻缘。
刘七巧如今也养成了初一十五上香的习惯,她虽然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是在和佛寺结下不解之缘后,也可以理解那些老太太、太太们的心情。佛祖虽然不能有求必应,但是至少可以纾解心里的紧张情绪,让潜意识朝着有希望、乐观的方向去。这大概也是一种心理暗示。
马车到水月庵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二刻,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庵里的小尼姑们正准备掌灯,听说刘七巧来访,便急忙就跑来开门了。
刘七巧今日出门时虽然穿着很得体,可是下面的裙子浸了脏水,衣袖上面还沾了血水,对于佛门净地来说,显然是有冲撞的。刘七巧只站在侧门口,摆了摆手道:“小师傅,麻烦你去请了服侍了尘师太的两位师姐出来,就说刘七巧求见。”
小师傅见刘七巧没进来,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急忙就进去通报了。不多时,大长公主听说刘七巧拜见却不进庵堂,便亲自出来了。刘七巧见大长公主亲自出来,只连忙向她行了一个佛礼道:“师太,七巧有事情想要请师太帮忙。”
大长公主低眉算了算日子,前日就是刘七巧和杜若的好日子,便笑着道:“你们新婚燕尔的,不在家里玩耍,跑到我这出家人的地方做什么呢?”
刘七巧只脸红的笑了一笑,便收敛了笑容,步入正题道:“师太,大郎在讨饭街上遇上两个病童,得了小儿麻疹,要有一个清静的地方养病。那讨饭街上人多有脏乱,在那边只怕是养不好病的,大郎怕这病传染开了,会祸及京城其他的孩童,所以,想到师太这里借两间禅房,让那两个孩子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