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为大长公主诊脉之后,也略略的放心了些,只觉得在迎娶刘七巧的道路上又更进了一步。杜若辞别大长公主,回杜府的时候,正巧却遇见了来杜府找人的王府小厮。刘七巧的那番话经过几个人的传话,如今早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了。
那小厮见了杜若,只开口道:“七巧姑娘让杜大夫上陈尚书府上去拿保命丸去。”
杜若听了只觉得莫名其妙,便多问了一声道:“陈尚书府上有什么保命丸?”
那小厮挠了挠头,只一脸茫然道:“这个奴才可不知道了,奴才就是个跑腿的。”
杜若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春生道:“不然就去陈尚书府上走一趟吧。”
陈尚书府离杜家倒是不远,这一带本就住着很多达官贵人,基本上尚书和侍郎做邻居这种事情也是很多的。再加上杜若听刘七巧说起了陈夫人在灯会上仗义相助的事情,杜若对陈家也是有几分好感的。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陈府的门口,那边春生下去叫门,杜若便在车里等着动静。陈府的小厮一听是大夫来了,只嘀咕道:“我们家少奶奶这会儿正生娃呢,没听说要请大夫啊?”
春生倒是一个机灵的,听小厮这么说,便开口道:“谁给你们家少奶奶接生呢?是不是恭王府的刘七巧?”
看门的小厮是见过刘七巧几次的,便点头应了,春生忙道:“小哥,赶紧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宝善堂的杜太医来了,没准正是刘七巧姑娘喊来的呢。”
里面刘七巧这时候也是忙的不可开交,果然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胎位还没推正,柳氏已经开全了十指,虽说让她蓄着力道,可架不住每次宫缩的时候,她疼的死去活来的。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等不到孩子生出来,就先给疼死了。
刘七巧起身,让一旁的妈妈接手继续推正胎位,外面小丫鬟进来报说是宝善堂的杜太医来了。那边陈夫人还不知道所以然,刘七巧急忙出去道:“快去请杜太医进来,是我叫他来的。”
刘七巧说着,抬眸扫过了一众在院子里候着的人,转身对陈夫人道:“夫人,按理说,这话轮不到我来说,可是今儿我也不得不说了,你们府上有人存了心要害少奶奶,说什么今天是文曲星下凡的日子,但凡今天生的哥儿那必定是能考上状元的。”刘七巧慢悠悠的说着,见一群下人都低着头,只冷笑一声继续道:“且不说少奶奶腹中是男是女先不知道,若是个姑娘,难道今日生的,将来便能成个女状元不成?”
陈夫人一听,顿时脸上变了颜色,只开口道:“这都是谁在府里胡说八道呢?”
那边一连排的婆子们只都把头埋的低低的,并不敢说话。刘七巧接着道:“这也就罢了,少奶奶年纪轻,难免耳根子软也是有的,可为什么还有奴才送了子满堂的药过来呢?”
刘七巧才说完,那边便有个老妈子有些不服道:“姑娘说这话就不对了,那子满堂的药我家媳妇半个月前才喝了,吃了确实生的快,头胎吃这个药,便能少受些折磨,胡同里很多人家的媳妇也都知道,这个药怎么就不能吃呢?”
刘七巧正想开口继续说,那边小丫鬟们正好引了杜若进来,只听他道:“是药三分毒,生孩子讲究一个瓜熟落地,这子满堂的药方在下也研究过,不过就是将他们半月红的药方,加了几味助产催生的药方在里面,其实跟半月红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半月红打下来的是未成形的胎儿,子满堂因为孩子已经成型,所以强行生下来之后,便是活的。”
几个老婆子平素为了替人接生方便,没少用那子满堂的方子,听杜若这么说,只吓的冷汗连连的。只听杜若继续道:“为了要起到催生的作用,里头难免有几味活血化瘀的药,什么麝香红花是少不了的,若是产妇一路顺当那也罢了,若是有遇上胎盘不尽的,造成大出血,死也比平常更快些。”
几个老婆子听杜若这么说,只觉得脑门上的汗珠子就一路往下滑。那边陈夫人更是吓的连连后退了两步,让丫鬟扶着靠在一旁。
外面正一团乱呢,里面的小丫鬟又急急忙忙跑出来道:“不好了,不好了,少奶奶疼晕过去了。”
刘七巧闻言,只急忙拉着杜若的手往产房里头去,那边原先接手刘七巧给柳氏推位的婆子也只束手束脚的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担忧之色。
杜若上前,握住柳氏的手腕开始测起了脉搏,刘七巧也急忙去检查柳氏的胎位状况。杜若阖眸静思了片刻,睁开眼睛道:“只是疼晕过去了,应该不是休克,我先用银针把她弄醒。”杜若说着,转身去药箱里面取了银针出来,却顿了顿动作道:“七巧,你可是想为少奶奶剖腹取子?”杜若想起之前刘七巧两次剖腹取子,都是在产妇晕厥没有自主能力时候进行的,若刘七巧有这个打算,杜若便也不能把柳氏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