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听王妃这么说,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只蹙眉道:“我能有什么说法给人家,当初接她过来,也不过就是想着她能愿意给琰哥儿做妾,先将养着吧,谁知道她是个心眼大的。”
王妃只无奈笑了笑,见她哭的眼睛红肿,让青梅打了水来让她洗了一把脸道:“如今既然是老祖宗发话了,你也去问问她的意思,只说愿意收房了,不过得等到二少奶奶进门之后。”
二太太觉得事情再无回还了,也只能认命的点了点头。那边王妃才送走了二太太,只坐在软榻上摇了摇头,见刘七巧嘴角噙着笑,便只道:“你这丫头,不帮着我一起劝人也就罢了,怎么还在这边偷笑,万一让二太太看见,岂不是笑我这边的丫鬟没规矩。”
青梅送了二太太出去,也从外面进来道:“我还是头一回见二太太哭的这么伤心呢,也就太太你好脾气,让她在这边哭呢!”
王妃叹了一口气道:“这有什么,她呀是自以为聪明,只要样样听老祖宗的便好了,其实我们的老祖宗虽然是个厉害人,可却不是一个不明白是非的人,她跟那赵姑娘能有什么仇呢?不过就是气赵姨奶奶不识抬举的闹了一场。如今老祖宗想明白了,自然也不会对赵姑娘如何,可二太太的做法,明摆着就是陷老祖宗于不义啊。这事儿便是不传出去,也倒没什么,传出去了,总会说我们王府太过苛待人了。”
刘七巧只跟着点了点头,不过说起来,她还是蛮同情那位傻里傻气的赵姑娘的。前几日她去梅香院瞧过她,看着是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还恭喜刘七巧成了王府的义女,送了几个时兴的络子给自己呢。
“我瞧着赵姑娘其实也不差,就是傻了些,她以前也算是高门闺秀了,如今寄人篱下,心里定然也是苦的,又要落得做小的下场,身子也不好,如今要是能守住这一方小天地,那也是好的了。”其实刘七巧觉得,不管是做妻,还是做妾,只要自己守住自己的地盘,不要过分逾越,就不算长久吧,短时间内还是能达到一个平衡的效应的。不过一般情况就是如林妹妹说的那样:不懂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里头人正闲聊,外面小丫鬟匆匆忙忙的往院里里头来,只跟门外的丫鬟说了几声,那边小丫鬟便挽了帘子进来通报道:“回太太,陈夫人家的少奶奶要生了,来请七巧姐姐过去,这会儿马车正在门口候着呢。”
青梅转身看了一眼刘七巧道:“你瞧瞧,你这才是真正的大忙人,天天都有人来请,只怕过不了多久,王府的门槛都要被榻破了呢!”
王妃急忙道:“你快去吧,若是晚了,府里自然为你留门的。”
刘七巧只想了想道:“太太不必为我留门了,陈府离我家近,若是晚了我只往家里去了,明儿在进府来。”刘七巧说着,便起身进屋换了一身衣服,急急忙忙的跟着小丫鬟出去了。
那边陈府是派了少奶奶身边的贴身大丫鬟映雪来接刘七巧的,见刘七巧出来,急忙跳下了马车先扶刘七巧上去。刘七巧只奇怪道:“我看着你家奶奶还有几天光景呢,怎么的今天就发动了起来呢?”
那映雪只急的就要哭了道:“姐姐快别提这事儿了,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是文曲星下凡投胎的日子,生出来的孩子是文曲星,你也知道我们奶奶性情又软,心思又重,就听了底下老婆子的话,去安济堂买了一副叫什么子满堂的药回来。听那老婆子说的可神了,喝下去不过就是一个时辰的功夫,孩子就能出来了。那老婆子的媳妇也是前几天才生的孩子,我们奶奶就信了,这不喝下去才没多一会儿,果然肚子就疼了起来。”
刘七巧一听顿时觉得不好了,最近太忙,她一直忘了这事儿,原本从牛家庄回来的时候,就说好了要跟杜若一起研究这子满堂的药方的,如今一拖,也便又过去一个月了。
刘七巧跳下马车,对着门房里面的小厮喊了一声道:“你去找郑大叔,就说我说的,让他派一个人去杜家,把杜少爷喊去陈尚书府,让他带着那什么保命丸。”
那小厮知道刘七巧如今是王府的红人,自然不敢怠慢,只撒丫子就去给郑大叔传话去了。那边映雪见刘七巧去请起了大夫,只吓得哆嗦道:“七巧姐姐,我家少奶奶不会有事儿吧?”
刘七巧这会儿也不清楚,但是她听杜若说过,中医催产药中大多含有活血化瘀的成分,容易造成产后大出血。和西医上面刺激子宫收缩的催产方式很不相同,所以催产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一方面希望产妇快速生下孩子,一方面还要能快速止血,才能防止大出血对产妇带来的不利影响。如果产妇身体机能好的,用一次重药也无伤大雅,顶多就是多将养一些时日,但若是产妇身体本来就很孱弱的,这样一剂狼虎之药下去,命能不能保得住还两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