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正一团混乱,不远处林庄头听说杜大夫来了,也迎了出来。见前面围了一群人又哭又闹的,还以为是有人闹事,急忙跑了过来到:“怎么回事啊这是?”他见了杜若和杜二老爷,帮作揖行礼,又对着村民道:“你们怎么都围着东家,这都快开席了,还不去我家去?”
一个村民道:“老爷,周二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方才东家少爷给看过了,说是胎死腹中了。”
林老爷一听,顿时也吓了一跳,今儿他们家是办喜事儿,给小娃纳福,出了这种事情,周二媳妇肯定是不能进门了,林老爷觉得很为难。
刘七巧来这古代也有些时候了,对这些习俗也是知道的,便开口道:“嫂子,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你肚子里的孩子得快点拿出来,不然的话,连你自己也都不好了。”
周二媳妇这时候还在伤心,听刘七巧这么说,便点点头道:“就方才你们从村口进来的第二家。”说完又呜咽了一声,喊了一句:“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坐在牛车上两个孩子见自己的娘哭的伤心,也纷纷表示要紧随其后,大声大声的哭了起来。
刘七巧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孩子,忙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背包里面,那了几颗粽子糖出来,塞到她们手里道:“快别哭了,姐姐请你们吃糖。”
杜若见刘七巧这样哄孩子,顿时觉得很无力,按照她这样的办法,孩子不等换牙,所有的牙都会被刘七巧的粽子糖给残害的。杜若想到这里,不由又是一怔,她孩子换牙跟我有啥关系,我担心个鬼!
两个孩子接了粽子糖,果然就不哭了。刘七巧忙对杜若道:“还不快写药方啊,一会儿好让大嫂少受些苦头。”
杜若摊了摊手道:“我今天是来赴宴的,没有带药箱。”
杜二老爷笑了笑,转头对齐旺道:“旺儿,去把车里面的药箱拿出来。”
刘七巧听了这话,抬眼皮看了一眼杜若,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杜若若无其事的说:“药箱是二叔的,又不是我的。”
杜二老爷是天生的医者,不管去哪儿,药箱从来不离身,他接过药箱,从里面拿出了纸笔,递给杜若道:“大郎,你来开一个方子我看看。”
杜若点了点头,接过纸笔,就着刘七巧的驴车坐板,沙沙的写了起来,不一会儿,一笔行草的药方已经在众人的眼前。然而刘七巧却顾不得去看那药方,她完全被方才杜二老爷那一声大郎给惊吓到了。
哈哈,大郎……是卖烧饼的那个大郎吗?刘七巧好想这样调侃杜若,但是她知道,杜若一定不知道武大郎是谁!算了,还是让她独自一个人猥琐的笑笑算了。
再说杜若写了药方,见刘七巧站在那里抿着嘴笑,身子还不由一颤一颤的,便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幸好他现在的注意力在产妇身上,就也没往心里去。
杜老二看完了药方,略带赞许的点了点头,递给了林庄主道:“林庄头,你派人去抓一副药,直接送到这村妇的家里去吧。”
“是是,二老爷,那您呢?先跟我一起去府上坐坐吧,总不能在路上站着?”林老爷找了一个人骑马去抓药,回来见众人都还站着,便招呼道。
杜若道:“二叔,药还没抓回来,我们先进去歇着吧。”又看了一眼刘七巧道:“你呢?”
刘七巧想了想道:“老四,又要麻烦你把大嫂先送回去了。”
王老四笑着道:“小事一桩,七巧跟我客气什么。”
杜若转身对坐在驴车上的孕妇道:“这位大嫂不要太过伤心了,一会儿等林庄头的人给你送了药,你自己熬上,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喝了下去之后就喊家里人来林庄头家找我们,我们一会儿再去看你。”
村妇这会儿止住了哭,只一个劲儿的哆嗦着身子,又谢过了刘七巧和杜若,跟着王老四的驴车走了。
这里距林庄头家不过才几百米的路了,所以刘七巧便一路溜达过去,杜若索性也不坐马车,陪着刘七巧一路溜达,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刘七巧道:“你今天又救了人一命,不然拖下去,只怕这孕妇的命也难保。”
刘七巧略略侧头看了眼杜若,觉得他好像没有上次那样碍眼了,便笑着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夸我,你不干脆叫我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算了。”
杜若看看天、看看远处,慢悠悠的道:“哎呀着……天上怎么花花绿绿的呢?”
刘七巧抬起头瞧了一眼,蔚蓝色的天际一望无垠:“天上哪里花花绿绿了?”
杜若低着头,蹙眉略有思索:“有的人给了点颜色就开起了染坊,难道不会把天也染得花花绿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