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巧一把把刘八顺拎了起来,看见他脸上还挂着金豆豆。
“怎么了这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明白不?”
刘七巧拿出王老四送的帕子,正好给刘八顺擦擦眼泪。
“姐,你以后能别帮人接生了吗?同学们都笑话你,我看不惯,跟他们理论,还被人笑话。”刘八顺委屈直掉眼泪。
刘七巧皱皱鼻子,蹙眉问道:“他们都怎么笑话我呀?”
“他们说你不害臊,年纪轻轻就当接生婆,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刘七巧正色想了想道:“我确实不害臊,我也确实年纪轻轻就当接生婆了,可我未必就嫁不出去了呢!”
刘七巧抱起刘八顺,揉揉他的脑袋:“就为了这事儿和人家打架?你应该告诉他们,就算我姐嫁不出去,我也一辈子养着她,因为她是我姐!明白吗?”
刘八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脸鼓成包子,握拳道:“姐,就算你一辈子嫁不出去,我也养你一辈子,因为你是我姐!”
李氏听他们说的不像话,忙过来假装怒意道:“口没遮拦的,都乱说些什么呢,你应该说,你姐将来肯定能嫁的顶顶好的。”李氏上前,抱起了刘八顺,往房里给他擦脸去了。
当天晚上李氏专门预备了一些刘老爹在城里买的糕点吃食,去拜访了刘老大的媳妇,和刘老三家的刘三婶。两个人听说是带她们一起去邻村看地的,心里都高兴的和吃了蜜糖一样。
晚上睡觉的时候,刘三婶摇着在炕头上的刘老三,一脸的羡慕:“你说李氏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当年你爹也跟着她公公一起去去的京城,怎么你爹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吗?如今你瞧瞧老二家,那叫一个吃香的喝辣的,明儿还要去找地主买地,可不就要成我们牛家庄的地主了?”
刘老三跑了一整天,正累的慌,听她唠叨两句就打起了呼噜。刘三婶见他都不忘耳朵里去,气的一脚把他蹬下了炕头。
刘老三吃痛,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她骂:“你他妈的有完没完,一晚上嗡嗡嗡跟苍蝇似的,你羡慕人家二哥媳妇,你也不打盆水看看自己这张脸,你配吗?”刘老三骂够了,抱着被子往角落了一窝,不再理她。
刘三婶一听自家男人生气了,心里那个着急啊,这些年全靠刘老三两头跑,家里的日子才算好了些。
刘三婶急了,扯了裤头,光溜溜贴了上去,喂过奶有点下垂的胸部在刘老三的身上蹭了蹭道:“他爹,别气了,我见识短还不成吗?”
☆、第 5 章
第二天一早,李氏就请家里的长工驾着牛车,妯娌三人往隔壁的赵家村去了。赵家村在牛家庄的东边,隔着一条清水河,也是在山凹子里的一处平底,比牛家庄大上两三倍。因为地理位置好,所以耕地也比牛家庄多,土地也相对肥沃。
赵家村的赵地主家老祖以前在外头做过县太爷,回家就把乡里乡亲的地都收了,做起了赵家村的山大王。这些年家里出了两个二世祖,一个好赌、一个好嫖,没几年就把家里的地给卖的七七八八的。
李氏领着刘老大媳妇田氏,和刘老三媳妇王氏来到赵家门口。迎接她们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管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将李氏等三人迎了进去。
绕过影壁,进了天井,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穿缎面衣裳的人靠在大厅里抽大烟。外头的阳光很好,可那大厅里黑漆漆的一片,就只能看见那人嘴边冒出来的巴扎巴扎的烟雾。
李氏定了定心,上前两步笑意迎人道:“这是赵爷吧,听说你这里要售地,我们从牛家庄来,特意过来看看。”
那赵爷一脸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也不回话,抬头看了眼这三个村妇,就猛的咳了起来。
“我们赵家村的地可都是良田啊,你们进村时候也看见了,那麦子可比你们牛家庄的长的高出一寸来。”
李氏是个温婉的农妇,见他这么摆谱子,也不生气,笑盈盈的道:“我说怎么去年都说你们赵家村没丰收,原来是因为青苗长的太好了,反倒使种子结得瘪了些,这麦子不是看苗,是看种子。”
田氏见状,也添油加醋道:“一看您赵大爷这身板,肯定是没在田里干过的,哪能知道这些事儿呢?”
赵爷也不是傻子,磕了磕烟杆问一旁站着的管家道:“有这说法吗?”
老管家只惦记着卖了地拿回扣,心里正着急这生意不成,听了这声问就笑着道:“我听我家婆娘说过,好像是有这个说法。”
刘三婶王氏本就是赵家村人,年轻时也认识这赵爷,便觉得自己特有体面,拍拍胸脯道:“赵爷,我王艳艳可不会骗人,你不信谁也不能不信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