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铃也跟着笑,打趣道:“五姐姐也想第一个来呀,但是身体不允许呢。倒是没想,阴差阳错让妹妹高兴了,我可是个好姐姐,为了博妹妹一笑,以后我都要最后一个到。只求啊,祖母和各位伯母婶婶不要笑话和铃才是。”
和铃说的可是认真极了。和雪咬了一下唇,随即言道,“姐姐莫不是想偷懒才最后一个到?”
和铃诧异的看她,依旧是那般甜甜的笑容:“可是你刚才也说了,往日里我都是第一个过来。都已经那么多年了,想偷懒我早就偷懒了啊。妹妹这样可不好,不知道的人听妹妹这样说,还以为妹妹是不喜欢我,存心针对呢!”
和雪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咬了咬唇,正要再说什么,却被身边的母亲田氏握住了手,田氏是几个夫人之中最温柔的,她柔声言道:“雪姐儿还是年小,说话也口无遮拦些。她自然是喜欢铃姐儿的,铃姐儿可不能误解你妹妹。她呀,私下里整日的念叨,希望你快些好起来呢,这见了面,倒是斗起嘴来,这些孩子啊,可不比我们那个时候了。”
田氏轻描淡写的就将话题绕到了别的,也淡化了和雪说话的不适宜。和铃看着田氏的眼,笑眯眯:“我自然是知道的啊,不过是闹着玩罢了。祖母是知道的吧?”和铃转身,俏皮的笑。
老夫人王氏没想和铃突然这样说,不过她也并非寻常人,并不表现的讶异,只点头:“几个姑娘,都是好的。”言罢,话锋一转,“只是你们在家这般闹着玩儿互相挤兑也就罢了,出门可莫要如此,外人不知,以为我们楚府的几房小姐不合。若说传出这样的话,可就是贻笑大方了。”
和铃微微垂下眼,随即抬头,笑容灿烂,“自然是啊!六妹妹这样好看,我爱护她还来不及呢!对吧?”
和雪这时也明白过来,勉强撑出笑容,已经不复之前故作的天真无邪,“姐姐说得对。”
“这就对了!”老夫人讚许的视线飘向了和雪,和雪感受到微微挺胸,甚是得意的瞅了和铃一眼。
和铃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依旧是那般乖巧又无懈可击的笑容。虽面上如此,和铃内心却在冷笑,不过是个十岁的小丫头罢了,有胸么,就挺,当真是贻笑大方!
陪着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到底是年纪大了,老夫人很快觉得有几分乏累,便是遣了众人离开。
兰氏与和铃一同出门,看她额头有微微的汗珠儿,掏出帕子为她擦净,交代身边的巧音,“小姐身体弱,凡事留意些。”
巧音应了。
“五妹妹,昨日我们就想过去看你,只是你那时身体虚弱,想着也不能让你分神招呼我们,便没有过去。今日看你这般,似乎好了许多,不如大家一起坐坐吧?”清脆的女声响起。
和铃望了过去,开口的是二房的和真,她行四,因着年龄相近,一度与自己关系极好。如若不是后来谢悠然的事情,她几乎要以为,这个妹妹是真心待她。只是后来的种种让她明了,这个四姐姐,是多么下作,也是多么的憎恶她。而现在,她的演技倒是不错。
她甜甜的笑:“可是,我接下来还有事儿啊!”
和真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倒是没想和铃会拒绝的这样干脆。
兰氏打圆场,“铃姐儿衣服太素净了。我唤了丝衣坊过来,给她添置几件新的衣衫。想来裁缝一会儿就会过来,她怕是不能招呼你们了。”
和真缓了一下心情,状似好奇问道:“可是现在不是做衣服的日子啊!”
二夫人方氏阿谀的笑:“自然没到做衣服的日子,想来你三伯母是用了自己的体己。你三伯母啊,最疼铃姐儿了。”
和真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不过很快的,她明了,“那铃姐儿,你选完衣服好好休息,你现在的身体,该是养着才是呢。”
和铃垂头摇着自己的辫子,点头。
几房都悉数离开,兰氏上下打量和铃,问道:“你四姐姐怎么你了?今个儿,你有点奇怪啊!”
和铃扬头,不解:“没怎么啊!往日里我应酬她们,现在不想应酬了,就是这样罢了。”也不说其他,和铃率先往前走。兰氏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丝衣坊是永安城中最有名的铺子,一般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不少都是她家的客人,只是亲自登门总有许多的不便,因此大多差人唤了她们上门。
民间有俗语,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不到江南不知道钱少。说的便是这京中官员极多,更是达官显贵聚集之处,便是大将军,在京中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而不到江南不知道钱少,便是说明了江南的富庶。三房兰氏,正是江南富商之女。虽然商人社会地位总是低了几分,但是兰氏的父亲是楚老将军的救命恩人,而兰氏成亲之时,嫁妆又多的摆了半条街,因此永安许多人都知道,将军府的三房,是出手阔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