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么?”
顾惜此时仿佛是从浓沉的醉意中醒来,声音里带着慵懒和喑哑,再是不复那种童话故事一般的甜腻。
“你想要杀死老虎,想要豺狼臣服,又想恢复自己雪白的皮毛,还想从此动物们不再嫌弃你的肮脏,忘记你被老虎用来擦血的不堪过去……没有脱皮拆骨的觉悟,却想要扭转乾坤改换人心,你要的太多了。”
池迟的语调缓慢悠远,她也在讲故事,讲给对面的小兔子听,希望她能听得懂,希望她能想得清。
“我要的多么?我要的都是我应得的呀,我帮老虎抓了很多狐狸,我……”
“你想要成为的——到底是兔子,还是老虎呢?兔子吃萝卜,老虎啖血肉,做着老虎干的事情,你就不可能是兔子。”
“如果,如果变成老虎,能够杀死他,我也可以变成老虎啊。”顾惜怯生生地说。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胜率太平均了……其实兔子也能杀死老虎,因为兔子能引来猎人,猎人从来不会放过每一片丛林,他们会杀死每一只老虎。”
什么是兔子,不过是顾惜怀念的那个天真善良洁白无瑕的自己。
什么是老虎,不过是不择手段下流无耻的韩柯。
什么是猎人……是那该来的、还没来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猎人,他为什么在我被狐狸追的时候不来呢?”顾惜委委屈屈地问池迟。
池迟笑着回答她:“猎人住的有点远,丛林,有点大。”
顾惜在床上打了个滚,过了好久都没有说话。
池迟以为顾惜睡了,正打算挂掉电话去问路楠,才听见电话另一头的那个人说:“我没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