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真实的生命力是池迟所欠缺的。
池迟总觉得自己仿佛走过了太过漫长的人生,从终点回到起点才再次成为一个女孩儿,支撑她的只有演戏这一件事儿,那之外的一切她都不在乎。
没有主演让她去演,那就演个配角,没有配角可以去当,那就演个龙套,在这个影视城混不下去了就去另一个,如果都不行,她也不介意去个社区老年艺术团给老太太们演孙女,贫穷或者富足她都可以安然以对。说是有梦想,却没有对环境的追求,好像她的物质与精神从来富足,只是心中酝有太过长久的不甘。
与池迟恰恰相反,林秋的梦想与其说是跳舞,不如说是离开那个泥潭一样的家庭,她并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多少美好,只知道任何地方都不会比她自己的家更糟。所以,只要能离开,她可以做任何事,这让她的生命充满了紧绷感,焦虑和紧张隐藏在她的心底,成为打垮她精神的重锤。
让林秋崩溃的并不是她不能去上舞蹈学校,而是她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暴力倾向——这也意味着她永远不能摆脱她父亲给她带来的影响,她也成了自己生活的那个泥潭的一部分。
池迟想的有点入神,红灯转成了绿灯,她毫无反应。
白色的高档保姆车从她身后开过去,看着窗外景象的顾惜被一片亮黄色闪了眼。
少女抚胸而立,身形窈窕,神色安宁,即使是在那个不合时宜的棚子下面电动车上面,也让人感觉到了特别的味道。
“那个送外卖的……是那个送外卖的吧?”
哪个送外卖的?今天跟着她的助理只有拍戏时的生活助理,并不知道在那个大雪天里的事儿。
顾惜一看自己助理那个傻萌萌的眼神就知道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