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察觉异常,当下便收了思绪,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抛开,翻身坐起,发现声音来自旁边桌上的传音符,顿时忍不住微笑。
院子里死沉沉的,杨缜房里亮着灯,窗间映着两条人影。
粉色衣衫仍透着暧昧,可出乎意料的是,毕秦这次竟像变了个人,举止之间再无半点媚态,反倒满脸羞愧:“小弟前日……甚是卤莽。”
杨缜似是无意,屈指轻敲桌面,神色平静:“是小弟误解毕兄,带累你险被女道所伤,深觉惭愧。”
传音符必定被贴在桌子背面了,红凝原本很担忧,如今见此情形,不由心生佩服,大事当前善于克制情绪,喜怒不形于色,此人比想象中要强多了。想到这里,她更握紧手中柏木剑,幸亏杨缜及时想出办法通知自己,这毕秦满身妖气,自己分明在房间外用了符,到头来竟毫无察觉,足见其修行不浅,硬拼定难取胜,万万大意不得。
房里二人再说了几句话。
生平头一次扮演这种角色,杨缜多少有点不自在,迅速瞟了眼窗外,掩饰性轻咳一声,伸手取过旁边的酒壶:“你我兄弟难得相聚,今夜正该尽兴才是,毕兄何不先饮一杯?”
窗下,红凝嘴角微扬,看向毕秦。
毕秦自是意外,沉默半晌,忽然起身抱拳作礼,只听他正色道:“小弟多有冒犯,本无颜再见杨兄,此番前来,是想求杨兄一件事。”
这回不光杨缜,连红凝也听得愣了。
杨缜放下酒壶,看着他:“毕兄何出此言?”
毕秦叹了口气:“小弟伤人性命不假,但也实出无奈,是有苦衷的,先前的事还望杨兄网开一面,不要再追究,且看在小弟的份上,速速离去。”
情况有变,杨缜虽然惊疑,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往杯中斟酒:“毕兄多虑,小弟遵命,天亮后起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