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娇看了一眼粽子上沾着的糖粉,知道徐氏平常最爱在这种小事上头上心,心里只觉得欣慰的很,本来谢玉娇还觉得,如今有了谢朝宗,徐氏大概就不会像以前那样疼自己了,如今想来,到底是自己多心了呢!
“母亲,明儿是端午,你同我一起去南山湖看划龙舟吗?”谢玉娇早就打听过了,明儿龙舟比赛去的人可多了。原本如今谢老爷走了,这事情交给陶来喜安排也是一样的,那些个乡绅地主没几个不给陶大管家面子的,可若是谢玉娇亲自去,场面一定就更不同了。
徐氏如今已是不阻着谢玉娇抛头露面了,这谢家的门楣都是谢玉娇撑起来的,将来她还要找上门女婿,必定还是要走出去的,不如趁这个机会多结交一些人也是好的。只是徐氏一项在内宅待惯了,如今倒是不想出门,便开口道:“我明儿就不去了,我跟张妈妈去隐龙山的龙王庙上个香,保佑你们的龙舟比赛顺顺利利就好。”
谢玉娇闻言,只笑着道:“那也好,只是隐龙山和南山湖不顺路,明儿我不能和母亲一起走了。”
徐氏见谢玉娇吃的唇边都沾了一些糖粉,拿着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笑着道:“你玩你的,记得多带几个人跟着,顺便问问你表妹,要是她也想去的话,你就带上她吧,只是得多带几个丫鬟跟着,好好看着她才行。”
徐蕙如一早就听说了有龙舟比赛的事情,心里本就想央着谢玉娇带她一起去,只是又怕徐禹行不答应,故而已经憋闷了好些日子,如今听见谢玉娇来请她,只高兴的拉着谢玉娇翻起了衣柜,一起寻明儿要穿的衣服呢!
谢玉娇见徐蕙如高兴的样子,又想着龙舟比赛的地方热闹,据刘福根说,边上还有卖东西的小摊贩,倒是搞得庙会一样的,所以索性又派人去大姑奶奶那边问了一声,要不要带上宝珍和宝珠两人,一起去玩一趟?
大姑奶奶那边倒是很快就遣了人来回话,说是天气热了,又怕人太多,所以还是不去了。谢玉娇想想也是,大姑奶奶如今和离在家,只有待在谢家,才能和那些闲言碎语隔离开来,这要是出去了,免不了又要受人一通指指点点,到底平白受气了。
第二天一早,谢玉娇特意起了一个大早,给丫鬟们留了足够的时间给自己穿衣打扮。衣服是昨儿晚上就挑好的,一套粉白撒花金色滚边缎面对襟褙子,因为谢家还在孝中,那些鲜艳的颜色自然是不能穿的。但今儿要出去见人,若是太素净了,到底看着有些寡淡。这粉白镶上了金边,看着就透出了几分高贵来。
下身的流仙裙也是一应的粉白色,只在裙摆上绣着几多浅紫色的丁香花,走起来飘逸灵动。谢玉娇肤色洁白如玉,基本上不用任何的粉黛,将那眉梢稍微描了描,一双眼睛只又别原先更顾盼神飞了几分。
紫燕给谢玉娇梳了一个桃心髻,在桃心的地方坠上了一颗龙眼大的珍珠,拿了一面小镜子给谢玉娇瞧瞧后面的样子,只开口道:“上回让我爹重新去首饰坊里头打的菱花镜也不知道啥时候送来,都有一阵子了。”
去年那菱花镜丢了之后,大家只当是胡乱放错了地方,并没有刻意去找,后来过了好一阵也没见出来,谢玉娇这才让紫燕悄悄的给刘福根带了话,让他去城里找原先做那个镜子的工匠,重新打一个一模一样的。
原来那个菱花镜是以前谢玉娇小的时候,谢老爷亲自画的图纸,让自家首饰坊里头的工匠打了送给谢玉娇的,这世上只此一个而已。如今的谢玉娇和谢老板虽说没有什么父女缘分,她才穿越过来,谢老板便杀手人寰的去了,但这菱花镜也是他留给自己的,要是真的丢了,将来若是徐氏知道,只怕会伤心的。
“你明天帮我问问你爹,那菱花镜打好了没有?要是好了,就早些送进来吧。”
紫燕只点头道:“那我今天晚上见到他就问一声。”
金陵城中,周天昊穿着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正恣意潇洒的坐在一家茶馆二楼靠窗的位置。茶楼对面不远处,是一家首饰坊,周天昊低着头抿了一口茶,看见从首饰坊里面垂头丧气出来的云松。
“小王爷,这大海捞针一样的,怎么找啊?这都第十家店了,这老板也说没卖过这样的菱花镜。”云松只皱着眉头回话,又道:“不过那老板倒是挺喜欢这镜子的,还问我哪儿来了,能不能卖给他,开价十两银子呢!”
原来这几日周天昊在县衙陪了康广寿几天,如今见他稍微释然了几分,便也开始找这菱花镜的主人了。
周天昊先开始是在江宁县上的首饰坊里头找的,结果那边的掌柜的看过之后,说这东西做工精美,一看就不是他们那种小县城里头的小作坊能做出来的,大约是在金陵城里头有名的首饰店中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