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太见谢玉娇出落的如此好,这声音又这样清脆悦耳,一双眼忍不住就上下打量了起来。她方才在外头还听了几句有关谢玉娇的闲言碎语,一时还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如今瞧着乖顺温婉的样子,和传闻中的母夜叉似乎差了很多呢,便端着笑道:“好姑娘,难为你了,你父亲去的早,家里的事情倒要你来操心,瞧瞧这下巴尖的,我都心疼了。”
何太太说完,像模像样的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又道:“前几日听说你病了,原想让你表哥去瞧瞧你的,碰巧他最近事情多,不曾脱得开身,也就没去了,没想到今天在这儿倒是遇见了,也算你们的缘分了。”
谢玉娇抬起头,冷冷扫了一眼何文海,见他今儿倒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再没想上回那样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往自己身上粘糊,便笑着道:“原来表哥事情那样忙,我倒不知道了,上回爹爹下葬的时候,我正巧渴了,想在表哥的棚子里喝一口茶,没想到反被个丫鬟给了好一阵子的脸色看。我心里就寻思着,大约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让表哥的丫鬟也看不过眼了,还想着寻个机会,给表哥致个歉,得罪了您身边受宠的丫鬟,当真是过意不去呢!”
谢玉娇可不是一个善于忍气吞声的主子,上回那丫鬟的张狂模样,她还记在心里呢!谢玉娇上次临走就已经没给何文海好脸色瞧了,如今在何夫人跟前再提一回,且不管那丫鬟到底是个什么下场,好歹出了心中这一口恶气了。
何太太一听那还了得,一个丫鬟居然还敢在谢玉娇跟前拿大,顿时就紧觉了起来,又怕下了何文海的面子,便笑着道:“这事情我是知道的,文海回来就说了,那个丫鬟一早就撵出去了。”何太太一边说,一边给何文海递眼神,何文海瞧着却有些不大乐意的样子,只随口道:“表妹别在意,那丫鬟已经撵出去了。”
谢玉娇一看他那敷衍的样子,自己也懒得敷衍了,只轻哼了一声道:“我有什么在意的,又不是我们谢家的丫鬟,要是谢家有这样拿大的丫鬟,只怕不等撵出去,一顿棒子也打死了。”
这话说的何太太和何文海两人都忍不住就咽了咽口水,徐氏知道谢玉娇沉不住脾气,怕她得罪了人,便开口道:“你进去和你表妹说话吧,我们这儿不用你陪着了。”
谢玉娇福了福身子,头也不回的进去了,徐氏只好陪笑道:“她爹在世的时候,尤其宠她,如今都宠坏了,我正愁呢!”
何太太见徐氏这么说,正落了自己的下怀,忙接口道:“弟妹,不是我说,这样下去可不行,娇娇还是姑娘家呢!将来总要嫁人的,这般厉害,以后怎么议亲呢?”
徐氏原本也知道谢家和蒋家的事情是捂不住的,可也没预料这闲言碎语传得这般快,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问道:“嫂子在外头都听到了些什么?”
何太太便拧着眉头,装作不好意思道:“外头传出来的话,能有几句好听的,你没听见正好了,哪有还特意问的,不过我这里,到底还有一句体己的话,要跟弟妹说,无论如何,我们何家是不会嫌弃娇娇的。”
何太太的话才说出口,何文海只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却是想拦也拦不住了。谢玉娇进了房里,何太太这话又说的小声,谢玉娇到底是没听见。
徐氏一听这话,一时间还觉得有些感动,瞧着何太太也越发热络了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便低声道:“她爹刚去,谈这些事情还早呢,我倒是还没想过,文海都那么大了,让他等着我们娇娇,我也过意不去啊!”
何太太见徐氏这么说,虽是推诿,却半点没有拒绝的意思,心里已经隐隐有些高兴,又道:“男孩子晚一些娶妻,那也不当什么事儿,我们还等得起。”
徐氏闻言,就越发感激了,还真觉得谢玉娇似乎除了何家,别家人就不敢要了一样,张妈妈在一旁听了,越发不敢把外面听来闲言碎语说给徐氏听了。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徐氏亲自送了何太太他们出来。何文海跟在何太太身后,一脸不情愿道:“母亲你也听到了别人是怎么说谢家表妹的,这样的儿媳你敢要,我可不敢要了!”
何太太瞥了何文海一眼,冷笑道:“之前送葬了回来,是谁说非她不娶的?这才几个月呢,看把你吓的!我瞧着你表妹好的很,一点儿不厉害的样子。”
“不厉害外头这样传她?你没瞧见她一见你就开始告状了吗?”何文海只郁闷道。
不提这个也罢,一提何太太就越发来气了,只问道:“上回跟在你身边的是翠杏是不?你今儿回去就把她给我撵了,要我在瞧见她还在你院子里,你信不信我赏她一顿棍子,打死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