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只好奇道:“怎么知道的,我却没瞧明白。”
谢玉娇只眨了眨眼,笑道:“方才我故意冷冷的说要赏方姨娘一碗安胎药,她一听就吓的筛糠似的,分明就是料定了我想害她,可是她又怕不喝下去,我不信她有了,所以她就喝了,只是,她一喝下去,反倒就露馅了,因为有哪个当娘的,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害她的孩子呢?就是因为她肚子里没孩子,所以她才不怕。”
徐氏顺着谢玉娇的思路慢慢想下来,果然茅塞顿开,只拍着胸口道:“原来是这个道理,我竟没想出来,看来这方姨娘还不够聪明。”
谢玉娇瞧着徐氏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只笑着道:“娘啊,您就在这儿歇歇,等我先去老姨奶奶的院子里跑一趟,回来跟你一起吃中饭去。”谢玉娇说完,就瞧见张妈妈那边果真从前院账房支取了五百两的银子过来,见方姨娘已经走了,只不解问道:“姑娘,银子老奴倒真的取来了,只是真的要给那人吗?”对于那样没心没肺没人品的,张妈妈觉得给她们一文钱都嫌多呢!五百两银子,也只有大姑娘才会这么阔气了。
谢玉娇穿越过来到现在,也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大面额的银票,想了想只开口道:“妈妈先帮我收着,等方家的人来领人的时候,再给拿给他们,一会儿我去外院,托账房先生给写一份《放妾书》,既然要让方姨娘走,那就得走的干干净净,免得留下后患来。”
谢玉娇说完,只拧眉想了片刻,又吩咐张妈妈道:“妈妈,方才拿了沈姨娘一碗安胎药,可得补上了。”
张妈妈只笑着道:“我已经吩咐厨房,又熬上了。”
谢玉娇点了点头,又拧眉道:“张妈妈,您是过来人,从现在到沈姨娘生之前,您可要好好照应着,这些入口的东西,得找靠得住的人打点才行。”
张妈妈闻言,只开口道:“大姑娘放心,这些太太都安排妥当了,如今厨房里的人,都是太太以前的陪房,从公府里跟来的,和老姨奶奶她们也不熟识,太太正房用的膳食,都是单独在小厨房做的,跟外面大厨房的不搭的。”
谢玉娇见徐氏在这方面这样小心谨慎,就知道她很看重沈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只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
老姨奶奶那边,见方姨娘去了那么久,心里到底有些不放心,只打发了一个小丫鬟来正院打听消息,这人还没走到门口呢,就瞧见谢玉娇带着喜鹊正往老姨奶奶住的地方去。她正好迎了个照面,却不好意思直接拐了弯回去报信,只好停下脚步,看着谢玉娇往前走,等过来夹道转了弯,这才偷偷的折回去,跟在了后面。
说起来老姨奶奶的日子过得实在舒服,这要是摆在现代,五六十的年纪,能有这么一个小院供自己住着,里头又有小佛堂,又有小院子,花花草草都养得这般精神,这简直就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谢玉娇是真弄不懂,这老姨奶奶到底想干什么?就她这个年纪,难不成还想翻出什么大浪来?
丫鬟见谢玉娇进门,一张俏生生的脸上带着几分冷淡严肃的神色,就知道是来者不善,只端着笑迎上来道:“大姑娘来了呀,老姨奶奶在小佛堂念经呢,奴婢这就去请她……”
这丫鬟的话还没说完,谢玉娇只开口道:“不必了,老姨奶奶在小佛堂那就正好了,有些话,正好得让她跟菩萨当面说一说,带路。”
谢玉娇说着,视线往哪丫鬟的脸上一扫,那丫鬟只觉得汗毛有些竖起来,便低着头,引着谢玉娇往小佛堂的方向走去。
老姨奶奶这会子正跪在观音大士的法相前头,嘴里念念有词,听见有声音过来,以为是方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丫鬟回来了,只随口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太太那边怎么说的,方姨娘跟你一起回来了没有?”
那丫鬟正想开口,被谢玉娇给拦住了,只看着老姨奶奶的背影着急。
谢玉娇跨进门槛,端端的就走到一旁放着的靠背椅上坐下来,卷着手指间的一方丝帕,慢悠悠道:“方姨娘不会回来了,她拿了我的银子,明儿我就打发人去方家喊了人,把她接回去。”
老姨奶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一扭头就瞧见谢玉娇坐在一旁,外头明晃晃的天光照在她的脸上,让老姨奶奶觉得她那张脸漂亮的都有些刺眼了。
“大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方姨娘有了老爷的孩子,理应在府里好好养着,怎么叫方家的人接出去呢?大姑娘这么做,如何对得起老爷的在天之灵?”老姨奶奶只豁然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道。
谢玉娇听了这话,半晌也没应她,见老姨奶奶还一个劲盯着自己看,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这才笑着道:“老姨奶奶,这儿可是佛堂,你这般睁眼说瞎话,难道就不怕菩萨听见了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