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趁着她冲阵的机会,荆伯也判定了她不太好惹,硬扛要吃亏的。反正,这一回是败了的,既然已经败了,就要尽可能地保存更多的力量,而不是为了一时的面子损了根基。
还想什么?当然是想办法开溜了!荆伯与手下人互换了衣服,卫希夷与盾手较劲的时候,荆伯便悄无声息地跑了。
“轰——”车翻了。
卫希夷揪着手中一面决脸的中年男子,愤怒地大吼:“荆伯已为吾所擒!速速投降!”你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我又何妨将错就错?乱军之中,认旗认衣裳认车马的不止是敌人,还有你们自己人呐!主帅被擒,足以击溃多数人的信心。荆伯就算跑了,也带不走许多人。清完这一场,再去新冶堵他!
可恶!
场面很快被卫希夷掌握住了,从表面上看,荆伯被擒,是荆国败了的,各将领能带得动自己亲卫的,携亲卫四散奔逃。找不到自己主官的士卒,在战场边缘的,都尽力跑掉,在战场中心的,索性投降。投降,哪怕日后被杀了祭祀,至少眼下命是保住了,不降,现在就得死。
这个“很快”却也花了大半天的功夫,等到一切平静下来,已经是需要点上火把的时候了。还好,现在没有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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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先是压阵的,他察觉到了荆伯军阵的异动,就在卫希夷突入敌阵之后没多久,两翼的敌军隐隐有了后撤的架式,这令他有些不安。与女莹商议之后,女莹亲率中军压上,而姜先将命后队搬动拒马,继续将后路拦住。又派人火速赶往新冶,以防荆伯逃蹿。作为一个有着丰富流亡经验的人,姜先总是在想:万一被逃了呢?
因为他这想法,使得荆伯收拢了百余人之后,发现道路不通,只好翻山而行,途中又折损十数人,行路艰难且缓慢,给了女莹等人追击的机会。
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战事平息,三人以少胜多,击溃数倍与己的敌人,将在南君手下败逃犹能保持阵形的军队打散,实是一次值得庆祝的大捷!
女莹笑吟吟地:“恭喜恭喜!捉到了荆伯!”
卫希夷愤愤地抢着荆伯留下来的旗鼓箭囊,将大旗当作了包袱皮儿,其余几样一骨脑儿都包了进去:“假的!这个不是荆伯!被这老东西骗了!他跟这个倒霉鬼互换了衣裳!”将包袱塞给女莹,“这些大概是有用的。”
“倒霉鬼”却是慷慨激昂:“为我君而死,死得其所!是我的荣耀!是我子孙的荣耀!”
女莹道:“我看了一下,你看我估算得对不对,除去咱们杀了的,还俘了有两、三千人,荆伯如今已经几乎没有部伍了。”
姜先道:“在他能够回到荆国前,是没有了的。回到荆国之后,以他的威望,很快就又会有许多兵马了。”
卫希夷啐道:“他做梦!”
女莹道:“就是!一定要截住他!这就派人去新冶!”
卫希夷道:“干嘛派人?咱们自己回去,这些战俘么……该分的分,该处理的处理掉。你是想与王会合?荒野地里,怎么会合呢?新冶才是咱们的地方。如此大胜,一定要借机稳固你的后方才是。”
女莹的声音低了下去,感叹道:“是啊——”
姜先道:“我已经派人拦住了路,他无法走大路,只能走小路,有他受的了。”
卫希夷道:“不要传令,倒霉鬼既然愿望替荆伯去死,就让他作为荆伯死了吧!荆伯逃得像只丧家犬,全然不似一方诸侯,传扬出去也是令人耻笑,他还不如死了!就让‘荆伯’死了吧,也是还了荆太子的人情了。”
“倒霉蛋”一脸惊怒:“你真是蛇蝎心肠!”
“呵呵,”卫希夷送了他一个风昊式白眼,问女莹,“怎么样?”
女莹痛快地道:“好!”老王八蛋阵前揭她全家的老底儿,她恨不得让这老东西立扑而死。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老王八蛋走投无路时的样子了,说我家人不好,看到时候你的儿子又能好上几分!
姜先:……“天已经晚了,还是先安营扎寨,且遣人回新冶报捷,大军明早再启程吧。”
卫希夷道:“好!哎,先将这个‘荆伯’处死吧!否则荆人太多,难免心中有所寄托而哗变。我们毕竟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