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依然是活泼过头的欢欢,依然是那些不生不死的花。
老田老远就冲他挥手,快乐地大笑着:“稀客啊!”
寇桐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地走过去。
老田笑眯眯地看着他:“每次都是那个后生爱过来,今天怎么是你过来了?是不是机器快要修好啦?”
寇桐低头看地,良久,才不情不愿一样地点点头。
老田拉着他坐在田埂边上,拍了拍他的后背,问:“你是来听我说遗言的?”
寇桐抬起头看着他,每次看着他,负疚感都会很强烈。
结果被老田看出来了,老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抬起头望向渺茫的天际,突然放开喉咙,唱起一首方言腔浓重的民歌,声音含混而沙哑,寇桐几乎听不清他唱了什么,音调却很高,有种异样的嘹亮和放达。
在小狗的叫声里,以一个长长的“嘿哟——”结束,余音久久不散。
老田脸上的皱纹在笑容里变成一道道时间刻下不可逾越的沟壑,然后他说:“我本来以为遗言挺多的,后来在这里面住了这么长时间,就突然没话了。”
寇桐皱皱眉,有些疑惑地望向他。
老田说:“那就一句话吧,算是我们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