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桐突然来了一点玩乐的兴趣,他那不分时间场合的娱乐精神再次战胜苦逼的心情,主导了寇医生这个人,他开始挨个尝试水枪给出的选项。
“猪”就是突然一道水刃,把大象的鼻子给割断,于是大象就变成了一头猪。“绳子”的选项则是按下以后,大象的鼻子会像绳子一样地被打城一个节,水团开始百般纠结,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最后结果仍然是水花爆开。
寇桐自娱自乐地欢乐了一会,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绳子和……打结?
他慢慢地抬起枪口,对着自己头顶上的一根树藤射出了一个“绳子”指令,然后看着它好像被什么刺激了一下,一激灵,随后像大象的鼻子一样,慢慢地打成了一个节。
这个靠谱!
寇桐迅速坐起来——按照恋人的规则,选择了一条路,另一条路自动关闭,那么只要让被选择的那条路像大象的鼻子一样打成一个节,那就会自然走回到先前的岔路,由于另一条路已经关闭,选择也就不存在了。
寇桐简直想仰天大笑三声,决定回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带曼曼去吃一顿冰激凌火锅,必须点两个,吃一个打包一个!
他吹着口哨从地上爬起来,蹬上鞋子,随便对准右手边的选择,射出了一道“绳子”命令。
地面传来震动的声音,寇桐心情愉快地看着笔直的道路像是被打结的绳子一样弯了起来,于是他迈步走了进去,欣慰地听见身后传来高墙升起的隆隆声。
方才的凄风苦雨被一墙之隔变成了另一个世界,前方微微有了光亮。
寇桐心情愉快地往前走,他知道,当他下一次回到这条岔路口的时候,就是恋人牌的规则被打破的时候,不管这条路的选择是什么,只要那么一小段就可以……
这个时候,寇桐突然看清了不远处那一点光亮中放了什么东西,他抬起的脚步就好像再也放不下去了一样。
那里是一个小小的医药箱,上面的盖子敞开着,里面只有一个速效救心丸和硝酸甘油的空瓶子。
它们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像是一双空洞洞的眼睛。
那一刻,寇桐手足冰冷,每一秒在他面前都好像被拉长拉长再拉长,他整个人都像是被冻成了一尊人像。
突然,寇桐闷哼一声,一把握住手臂上的伤口,那在黄瑾琛小心料理下本来已经有愈合趋向的伤口好像被什么人用刀使劲划了一下似的,伤口骤然变得深可见骨,血很快就从他的指缝之间冒了出来,顺着他筋骨分明的手背滴到地上。
“我……现在需要出去,对……我要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他脑子里木然地出现了这一句话,然后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行尸走肉地往前走了出去。
流下来的血就洒了一路。
恋人牌的规则毫无预兆地失效时,黄瑾琛发现自己其实就站在原来那条小路,往前走了没有几步,他挑了挑眉,不知道是他两个同伴中的哪一个这么神通广大,破坏了“恋人”的规则。
黄瑾琛放下手里的枪,一转头,就看见姚硕在另一边,那个疯婆娘秦琴在更远的地方,正仇恨地看着他们,寇桐背靠在墙上,站在路口。他立刻眉开眼笑地扑过去:“桐桐宝贝我跟你说,我刚才看见一排你在我面前跳脱衣舞嘿,我想也没想就飞奔过去了,结果……”
他的脚步突然停顿。
寇桐的外衣衣角已经被血打湿了,猩红一片。
“寇桐?”
寇桐极缓慢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散得收不回来,然后他的身体晃了晃,突然一头栽了下去。
黄瑾琛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同时停顿了一下。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接住了寇桐倒下来的身体。他本能地调转枪口,指向了在不远处漠然地看着他们的秦琴。
姚硕被他们俩吓了一大跳,想也没想,立刻扑上去按下了黄瑾琛的枪口,几乎就在他按偏枪口的同时,黄瑾琛扣动了扳机,子弹在姚硕的干扰下打偏了,击中了秦琴旁边的墙壁,弹了起来,贴着她的身体落到了地上。
黄瑾琛抬头看了姚硕一眼,那眼神几乎叫姚硕头皮一麻,他一把揪住黄瑾琛的领子,吼了一声:“你想谋杀么?出去想吃牢狱饭么?”
黄瑾琛的两颊咬紧了,杀意像是凝成了实质,直指挡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
姚硕攥着他领子的手情不自禁地就松了,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然而到底还是脸色惨白地忍住了,他指着黄瑾琛怒骂:“你他妈是什么身份?你怎么不想想你是什么人?你是土匪还是毒贩子,说打死人就打死人?你肩膀上扛得肉球是夜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