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斯已经对他完全放下了戒心,对他的爱意就如发酵的酒,越陈越香,他可以在傍晚陪他用晚餐,然后两人在湖边散步,洺加拉着他的手,和他描述看了什么节目,他并不完全不谈奥斯帝国的事,有时候说漏了嘴也会说:“在奥斯菲尔时,从没有看过这种节目,奥斯菲尔的节目很保守,里面从来不会谈论oga,没想到这里却会请oga去做嘉宾,而且那个嘉宾好厉害,他说他有七位丈夫……”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害怕普鲁斯生气一样,他仰着头偷偷看了普鲁斯一眼,才说,“对不起,我不该说奥斯菲尔,而且说这种话题,陛下您也一定觉得很没意思。”
普鲁斯搂着他的肩膀:“没关系,你以前在奥斯菲尔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洺加神色些许恍惚,说道:“和梅理夫人的生活差不多吧。小的时候,就在学校里住宿学习,之后就成年了,就嫁人了,他是一个军官,一直在切尔诺,我们每年见两三次,其他时间,我就在家里,看电视节目,练习厨艺,画画,也会去跳舞,参加别的oga夫人的宴会,和朋友讨论时装……就是这些,没有任何不同。”
普鲁斯听他说他前夫,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三句,心里依然不舒服,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说道:“你还记着他吗?”
“谁?”洺加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明白普鲁斯所指,他垂下头缓缓说道,“他待我很好,只要我不喜欢的,他都不会逼迫我,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和没有嫁人之前没有区别。我们一直没有孩子,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但他什么也没说。我觉得对不住他,我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想和他离婚,被带到安萨帝国之前,我前往切尔诺就是想着和他离婚的事情。我不想耽误他。”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了普鲁斯,粉嫩的唇瓣翕动,声音很轻:“要是我没想和他离婚,我一定不会去切尔诺,也一定不会遇到你。我现在大约是在奥斯菲尔赴宴,听别的夫人们互相吹捧对方的衣服和妆容美丽。”
普鲁斯受他黑幽幽的眼眸蛊惑,俯下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亲,又搂紧他的肩膀:“你从奥斯菲尔那般遥远的地方到朕的身边来,一定是神明指引,我们都当珍惜。”
洺加“嗯”了一声,普鲁斯一会儿又问:“在这里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吗?”
这就让洺加打开了话匣子,他说:“语言就很不习惯,刚开始时,不敢说话,怕说错了,看了这么多电视,才稍稍敢说了。最让我震惊的是,这里的alpha和oga们都认为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是非常正常的事。”
普鲁斯怔了一怔:“为何会惊讶这件事?”
洺加说道:“因为我们认为,一个alpha和一个oga在一起是一件神圣的事,两人是为和对方配对而出生的,怎么能够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呢。我们的神也不会允许我们这样做。再说,生物界里那么多动物为了更好的繁衍都是一夫一妻。”
洺加说完,又赶紧加了一句:“当然,这只是习俗不同而已,我没有别的意思。”
普鲁斯说道:“回去吧。”
洺加以为他生气了,之后就一路沉默,回了桐月宫,他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陛下,您要回斯特芬尼宫吗。”
斯特芬尼宫是枫城里皇帝陛下的议事之所和寝殿。
普鲁斯好笑地说:“之前不是说了要陪你玩牌?朕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洺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以为我之前胡言乱语惹了您生气,您不准备留下来了。”
普鲁斯说:“不要乱想。”
两人坐在客厅里玩牌,电视里放着饮食节目,叫《味道》,讲安萨帝国的各地美食的,洺加每天都会守着这个节目看。
和皇帝陛下玩牌的时候也不例外。
这种玩牌方法,是洺加到了安萨帝国之后才学会的,并不需要牌技,只看运气。
两人有同样的牌,交给对方洗好之后,各自覆面排在自己的面前,然后抽牌对决,要是赢了,可以拿走对方的一块牌,最后谁的牌先被拿完,自然就输了。
这种游戏,洺加乐此不疲。
皇帝陛下也只好降低格调陪他玩。
洺加赢了之后摸了皇帝陛下一块牌,他看了一眼,就皱了一下眉,被他摸走的牌大约很小,电视里在播放用一种绿叶和鱼子在一起做鱼酱的食物,他看得不转眼,普鲁斯只得用手指捏了捏他的面颊:“看这里,朕翻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