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上的讥讽更深,“能犯什么罪,母后贵为一国之母必须死?”
皇帝神色疲惫,看了太子一眼,道,“你不是问涵儿身上的毒从何而来,便是你母后当年下的,你外公在外面找来这蛊毒带进宫,你母亲下在玉葭身上,玉葭生不如死,后来有了涵儿这毒便转到涵儿身上去了。涵儿毒发的时候你没有见过,若是见过,你就知道,你母亲一死了之,却让别人生不如死,她自己吞毒是她有自知之明,不然,以她如此善妒,迟早入冷宫。”
听到苏涵身上的蛊毒是自己母亲所为,太子有一丝忡愣,之后便又讥嘲道,“你还说母后善妒要被打入冷宫,那皇姑姑算什么,勾引兄长不伦的淫 妇,合该被炮烙处死不是么?”
太子的话让皇帝气愤异常,抓了床上的玉枕就朝他扔过去,太子侧身避开了,玉枕在地上摔碎了,玉碎的声音响亮清脆,外面的宫人听到里面的声音,询问有什么吩咐,却只得到太子一声无事。
但曹汾还是带人闯了进来,只见太子坐在椅子上,皇帝气得面红耳赤。
皇帝摆手让人出去,曹汾只好带着人出去了。
太子说到苏涵,便停不下来,道,“涵儿也是,和他母亲一个德行,勾引了这个勾引那个……”
皇帝冷冷看着太子,道,“你如今如此,也是朕教导无方,朕无话可说,只是,诺大一个国家,你知道对得起祖宗基业,对得起天下黎民百姓,不要变得被后世唾骂就行了,涵儿如何,不需你的关心。”
太子站起来看着皇帝,颇有不满,道,“父皇放心这个,虽然您对不住母后,儿臣气您这个,却并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祖宗基业之类,得您教诲,孤自会鞠躬尽瘁。”
皇帝松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朕也总是会去见她们,这是我们的事情,你不必管。管好自己才是。”
太子挺皇帝如此说,又恢复了一贯的平和温文,笑道,“父皇教训得是,只是,我想知道涵儿在哪里?”
皇帝又紧张起来,“他已经死了,你想如何?”
“我还要照顾他呢,他哪里死了。”
皇帝道,“清和郡王已经死了。”
太子眼里现出怀念与爱慕来,虽然他觉得苏涵勾三搭四,品行不端,但是,他见到苏涵便心中愉悦,见不到心里便牵肠挂肚地念想的那种深刻感情却并不受对苏涵的这种认识所改变,他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清和郡王死了更好,苏涵是好好的就行。
“我想知道的是涵儿在哪里?清和郡王死了就死了吧。”
皇帝这才明白自己干了多么愚蠢的事情,太子的这种话完全是心有不轨。“涵儿身子弱,经不起一点事,你不要乱来,你母后的事情与他无关,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你不要过分。朕还没死呢,你就这样,你要朕如何把一个国家交给你。”
太子道,“父皇您别急,儿臣没有要害他的意思。毕竟,他那样漂亮,楚楚可怜,儿臣怎么忍心伤他。”
皇帝这才恍惚从太子脸上看到那种眷恋又渴望的神情,他以前一直以为太子是喜欢苏涵这个弟弟,或者,即使不喜欢,也会看在自己对苏涵的疼爱上好好待他,没想到他居然起了这样龌龊的心思。
皇帝骂道,“你这样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混帐!”
太子望着皇帝,道,“对不起列祖列宗,那也是父皇您,现在全天下谁不知道涵儿是您和自己妹妹的儿子,污了皇家不说,苏家也一直被人笑话,苏家人有多嫉恨皇家,您还不知道么。我什么事也没做,我怎么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皇帝气得一口气要上不来,就要昏厥过去。
太子这才知道自己说话太过分了,一边扑上去帮皇帝顺气,一边大喊传太医。
皇帝经过这次病情便彻底加重了,太医会诊,也一直没有拿出好的办法来,说皇帝积劳成疾,隐隐暗示只能多拖些时日,并不能保证治得好。
太子虽然气愤皇帝逼死了自己的母亲,但毕竟还是对皇帝情意很深,一边觉得当日自己说话太过分,让皇帝动了气才使皇帝病重,为此后悔,希望皇帝能够好起来,但另一边又想到皇帝驾崩,他便可以早早坐上皇位,这也没什么不好。
皇帝病情缓了一些后就要见苏峥,看到苏峥,皇帝想到太子对苏涵的念头,便极为头疼。
他虽然疼爱苏涵,但是,和国家比起来,苏涵也只是他一个人的儿子而已,他不能为了一个儿子而坏了国家。于是,一个国家的太子比起他一个人的儿子要重要多了。他只能痛苦地要求苏峥把苏涵带走,不要让太子找到。但是,为了皇家脸面,他又实在说不出让苏峥注意太子,太子对苏涵不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