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寒阻拦不及,道:“你……”
“你的长辈。”颜清说:“应该的。”
颜清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又以昆仑的礼数行了礼,才转过头看向江晓寒。
江晓寒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冲颜清招了招手:“那就看吧。”
江大人面上八风不动,垂在身侧的右手倒是悄悄攥了攥袖子,才伸手去拿台上的家谱。
江晓寒一年前写上去的两行字墨迹已干,纯正的黑色褪去,露出一点跟木色相近的褐色来。
——正如江晓寒那颗掩埋在沉沉夜色下的赤子之心,须得小心安放,妥善珍藏,一点一点地小心拂去上头的蒙尘,才能看见底下鲜红滚烫的血色。
颜清的指尖拂过纸页,眼眶有些发热。
一年前江晓寒独自一人苦苦支撑的那几个月,颜清不能说有愧,因为这么说对江晓寒实在太不尊重。但颜清心疼,不光心疼他受的苦,还心疼他在那样的境遇里,还在执拗地为“两个人”的未来做打算。
江晓寒孤注一掷,把毕生的任性都用在了颜清身上。光这一点,颜清就不能不动容。
“我……”颜清咳嗽一声,掩去声音中的异常,坚定地说:“我以后绝不再丢下你。”
“说什么呢。”江晓寒打了个太极,不着痕迹地安抚道:“……怎么比阿凌还粘人了。”
江晓寒说着,将一只沾了墨的笔塞进颜清手里。
“当初阿凌也是自己来的。”江晓寒说:“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