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不在京中过年,昨夜宫宴结束后便已经离京了。”颜清说:“你不知道吗?”
江影顿时哑口无言。庄易如何他自然是知道,甚至在出京前,庄易还曾来清思殿找过他。但无论如何,江晓寒才是他的主子,庄易在哪跟他毫无关系。
从方才便进马车内喝药的江晓寒终于听不下去,撩开车帘,语重心长地试图点醒这个棒槌:“庄易不是说了,他还缺一个会武的随从吗?”
“……是。”江影已然听懂了江晓寒在说什么:“但是——”
“但是什么?”江晓寒一挑眉:“不敢去?”
江影确实不敢去。
其实早在冬月十六那一晚,江晓寒便已经跟他说过,帝王已死,影卫便不必再受身份拘束,日后他若是想有自己的闯荡,也尽可放手去办。
只是他从记事起便只知道杀人办事,整个人活成了一把锋利的刀,每日蒙着眼睛不管前路如何,只管听吩咐办事。
刀怎么会有想法呢,江影想。庄易对他什么心思,他不是不清楚,只是他自己早就不像个人了,哪能再往活生生的人身边凑。
江晓寒顿觉十分心累,他将江影带在身边一放就是六年,这六年来他一直将江墨与他同样看待,就是希望他明白下属和死卫的分别。谁知道这木头一点耳濡目染都没学到,还是个一根筋。
“算了,庄易面皮薄,本来不让我说。”江晓寒叹了口气:“你真以为这六年来他都没认出你吗?”
然后颜清猛然发现,江影向来冰封一般的表情顿时变了,平生第一次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来:“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