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荣摔得蹊跷,怎么看都像是陛下的手笔。”江影将火盆挪到墙角,才擦了擦手,随意道:“现在御史台邢大人做主,陛下这是怕您死了,还是干脆想接公子出去了?”
“陛下哪有那么好的兴致。”江晓寒半阖着眼哼笑一声:“八成是阿清的师父松口了,陛下才顾不上我的。”
先前颜清来时,江影正巧不在重狱之中,不晓得宁宗源与昆仑之间的弯弯绕。
“公子说——”
他话说到一半忽而顿住,江晓寒与他对视一眼,同时转头看向廊中。
细碎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江晓寒细听片刻,挑了挑眉,笑道:“哦,看来确实是来接我的。”
他话音刚落,邢朔便拎着灯笼拐进了这间牢狱。可怜手无缚鸡之力的邢大人被颜清搀了一路,现在两腿还直打哆嗦。
“邢大人,这么着急送在下出去?”江晓寒毫不客气地嘲笑道:“御史台的米粮揭不开锅了?”
颜清见他揶揄邢朔,有些过意不去,耳尖红红地咳了一声,示意他适可而止。
江晓寒笑眯眯地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邢朔没发觉他俩人之间的小九九,抹了把额上的汗,将早已熄灭的灯笼往墙角一丢,长吁短叹地道:“谢天谢地,大人,您可出去吧,这大牢里是什么好呆的地方吗。我当初就说过不行不行,您非要这么闹腾一遭,白白遭这些罪。”
邢朔是个实实在在的文臣,从小到大就泡在书本里头,拎桶水都费劲。京兆尹每天家长里短,哪有御史台血腥,自从接手以来每天见了江晓寒这幅血淋淋的德行都不舍得正眼瞅,来一次埋怨他一次:“您说您,我早说了随意寻个什么别的由头在家称病也就是了,您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