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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从哪一辈起,昆仑便有三不做的规矩。

一不逆天命之道,二不管因果之缘,三不算帝王之事。

是以此,颜清此卦未问宁宗源如何,只单单算了京中情势,可乾卦为君,隐于波涛之下,便应证了颠簸流离四字。

——宁宗源或许形势不太好了,颜清想。

随着雷声滚滚,外头的雨越下越大,院中的灯笼被雨浇灭,整个宅院雾沉沉的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沉闷。

颜清默不作声的收好物件,又将写了卦象的纸在烛台上点燃烧毁,才掸了掸衣袖,作势要出门去。

景湛紧走几步,忙道:“外头大雨倾盆,师父要去哪?”

“你义父这个时辰还未回来,怕是被什么事绊住了。”颜清说着将自己打理妥当,又从门边拿起纸伞:“加之江墨最近在外头办事,他身边无人。外头风骤雨急的,我去接一接他。”

而此时此刻的江晓寒,确实被人绊住了脚。

平江府衙来了位不速之客——贺留云。

按理来说,为避免有党派之危,在没有明旨的情况下,这些掌管一方的封疆大吏是不能擅自离开属地的。

贺留云一身布衣漏夜前来,长长的披风曳地,兜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低调的紧。他身侧只带了个面容普通的随从,若不是他腕子上缠的金丝佛珠,江晓寒几乎要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可换言之,贺留云敢只身前来平江见江晓寒,就已经算是有恃无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