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寒唇角笑意微僵,不动声色的问:“什么?”
颜清奇怪的看着他:“你今日跑出去一天,回来却不先到诊堂,而是跑去村中乱逛,不是躲着我吗?”
颜清的敏锐江晓寒早有所觉,何况他早许过“不骗”的诺言。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的。想将他心中的不安和自厌尽数说给颜清听,然后从对方身上得到肯定的答复,用以宽慰自己。
他甚至已经张了张口,只是忽然瞥见手中的信封,就霎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上面“江大人启”四个大字龙飞凤舞摊在他面前,像利刃一样尖锐的提醒了他,江晓寒是朝廷的左相。宁宗源替他起了表字,将他拴在那至高无上的金座之下,宁铮与宁煜早已视他为必争之物,他手中还握着能调动天子近卫的兵符,无论如何都已经不可能抽身了。
何况江晓寒也不知如何开口,难不成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一一坦白,然后等着颜清安慰他一句“身不由己”吗?
诚然,过去他如何行事颜清或许不会在意,但他能保证之后不再做“问心无愧”的事吗?
江晓寒甚至不需犹豫就知道这绝不可能。
如果改变不了,那剖白就成了无病呻吟。江晓寒绝不愿意乞怜,哪怕对方是颜清也不行。
江晓寒将手中未拆的信封放在桌上,搁在了已经看完的那一摞中,似乎不打算拆了。
心念电转间,江晓寒抬眼看向颜清,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阿清……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心悦一个人,刚刚表明了心意,还不许我躲一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