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颜清看着江晓寒的侧脸,轻声说。
梦中岁月悠远,此时见了他,颜清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宿命感。外头传来隐隐约约的蝉鸣蛙声,糅杂着草药的清苦香气,酿成了一抹人间烟火。
颜清大概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床头不远处搁着一块案几,放了个小巧的紫砂壶,屋内也收拾得很是利落,许是夏天不怕受凉,屋内的窗户开了一扇,温和的晚风时不时扫进屋内,带着一股夏日独有的沁凉。
窗前的架子上搭着块叠好的软布,屋内残余着一股细微的苦涩药味,却并不浓厚,闻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憋闷。
他勉强动了动胳膊,发现身上正搭着一条薄被,身上清清爽爽,里衣也换了新的,丝毫没有病后的粘腻感。
颜清闭上眼睛缓了缓那股久躺的晕眩感,他不晓得自己到底病了几日,但看现下的情形,江晓寒确实将他打理的很好。
颜清不晓得他现在是种什么心情,他只知道,在睁开眼看见江晓寒的时候,他仿佛松了口气,他一边觉着满足,却一边又觉得似乎本该如此。
欣喜混杂着陌生的情绪充盈着他的胸口,迫不及待的鼓胀着,急需寻一个明白的出路。
江晓寒这个姿势似乎让他睡得不大舒坦,他迷迷糊糊的挪动了一下,身上的外袍滑下去一大截。颜清怕他着凉,扶着床沿撑起身子,探身过去捞住了他的外袍,又往人身上拉了拉。
谁知他睡得不安稳,不过是这点细碎动静,竟就将他吵醒了。
江晓寒低哼一声,皱了皱眉,他抬手揉了揉额角,缓缓吐出口浊气,努力清醒了些才睁开眼睛。
这些日子颜清病着,江晓寒睡得一直不好。稍有动静便会惊醒。江影原本替他在外间置了张软榻,可他担心颜清万一夜间醒来身上没力气找不到人,那软榻空落至今,只是任平生来施针看诊时才能躺上一躺。
他习惯性的想探一探颜清身上的温度,结果一抬头,却发现颜清正静静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