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手中的灯勉强有个样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江晓寒将晚上的药喂给颜清,又替他换了药,细细打点妥当之后,才拿着东西走出房门。
男孩就蹲在门口的台阶上,见他出门,连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劳烦你照看他片刻。”江晓寒说:“我很快回来。”
男孩自然不会拒绝,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会寸步不离之后,才目送着江晓寒出了院子。
雨季一过,原本危险的江水也重新恢复了温顺的模样,江边的村民也多了起来。
疫症得到了控制,原本东村的人也不再避西院的人如猛兽洪水,原本因病分离的一些亲人也得以短暂的团聚。
江晓寒自从来了刘家村之外,大多数时候都留在房中照顾颜清,中间只是以透气为由出去大致看过几回情况,每回都是来去匆匆,是以大多数村民都不认得他,见了他还有些拘谨。
加之他衣着相貌皆是不凡,这一路走来,难免会有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他。
江晓寒充耳不闻。
夏至祭祀除了百日里揉面炖肉,晚上放灯也是其中重要一环。江边早已聚集了许多村民,每隔十来步就有一只蜡烛埋在地上,远远望去,这一片烛火在江边连成一片,水波潋滟间,竟也十里秦淮的风景。
江晓寒不愿意扎在人堆里任人围观,他寻了个僻静人少的地方,才将手中的花灯露了出来。
他的那盏灯实在是太过粗陋,花瓣编的参差不齐,连蜡烛都是将将才卡在花灯底下的,比起这江水中的其他花灯,惨的不是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