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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药的清苦香气弥漫开来,却又不会令人难以忍受。

这味道与颜清身上的味道有几分相似,江晓寒垂着眼,神色有些黯然。

男孩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道:“我不走。”

“你不走?”江晓寒说:“小孩子可不像大人,染上病不出三天就会死去……小兄弟,争一时意气可要不得。”

男孩咬着唇想了想,不说话了,片刻后他攥紧了小女孩的手,倒退几步,转过身跑走了。

江晓寒极轻极轻的笑了一声。

人在激动时不过是凭着一口气吊着,这一口气松下来时,整个人的精神气也不在了。

暴怒也好,失态也罢,说到底不过是不敢相信,或者不愿相信。

情绪带来的后遗症令江晓寒浑身发软,他在院中发呆似的坐了一会儿,才扶着石凳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回到屋中。

颜清还在睡着。

江晓寒拴好了门走到床边,他连坐下的力气都没有,站在那定定的看了颜清半晌,才疲惫的坐在床边的脚踏上,靠在床边拉住了颜清的手。

再过一时半刻,庄易就会来送药,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在那之前,江晓寒近乎偏执的想,就让他稍微靠一会儿,歇一下,哪怕只有一时半刻也好。

日光从半开的窗户中投来,前几日挥散不去的水汽消失得一干二净,随之而来的是干燥的草木芬芳。但江晓寒知道,不消三天这屋中就会充满浓重的药味,随之而来的还会有一股久病的腐朽气息,沉甸甸的,像是不详的丧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