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深不由得想念起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年轻人——江晓寒现下就像是一刃没了桎梏的妖刀,锋芒毕露。仿佛他身上那股为数不多的温和气息都随着那个年轻人的离开一并消散了。
屋内的气氛尴尬又古怪,江晓寒不发一言,反而像是对那茶碗起了极大的兴趣,不住的伸手摸着碗上的瓷釉,倒像是爱不释手一般。
温醉觉得不对劲,江晓寒初来平江时,他曾试探过对方。当时江晓寒虽反将了他一军,对他绝无杀心。
但今日不同,他看着上座的青年,心底冰凉一片——江晓寒今日是抱了一击必杀的心思来的。
这一段时间内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了。
温醉冷汗涔涔,不由得道:“江大人……”
“平江城外出了瘟疫。”江晓寒摸着手中触手生温的瓷釉,垂眼道:“闹了半月有余,百姓进城喊冤,温大人不知道吗?”
温醉一惊:“这——”
“想来温大人是不知道的。”江晓寒说:“温大人日理万机,这等小事怎能污了大人的耳朵呢。”
“不不不。”温醉连忙道:“这许是个误会,事发突然,下属的官员还未来得及上报也未可知,下官必定尽快处理。”
“不必了。”江晓寒似笑非笑:“本官既然坐在这,便是来替大人分忧解难的。”
温醉顿时觉得十分荒唐,难不成就为了这等小事,江晓寒就觉得能扳倒他吗。
他似是想再争辩几句,抬头却正撞上了江晓寒似笑非笑的那双眼——江晓寒生的极好,那双桃花眼中向来带着三分笑意,这令他大多数时候看起来都是既随性又柔和的。